窗子边放了半圈沙发,还有一个茶几把沙发的半个圈一分为二,茶几上有些糕点和水果,是供客人边吃边看的。
这时,表演还在准备中,并未正式开始。在那个表演台的周围环了一整圈通电铁丝网,里面的地上铺着厚实的黄色沙土,看样子,即将进行的所谓表演应该和时叙想象中的不是一个方向。
那表演台分明更像是一个斗兽场。
时叙知道“天蓝色”实际上是一个调|教馆,在这里面有很多被调|教好了的雌虫可以让雄虫任意玩弄,只要钱够多,闹出人命来也没关系。不过,时叙从未听说过这里还有斗兽的事情。
尽管人人都说雄虫胆子小,但不得不说,某一部分雄虫其实有暴力倾向,是以斗兽这种残忍的事情能带给他们诡异的快感也不奇怪。时叙是实打实上过战场的,看过流血与牺牲之后,他学到的是对生命的敬畏与珍惜。在战争中,时叙的战友全是雌虫,时叙有时候很不明白,为何某些雄虫会把雌虫放到自己的对立面。
“大人,大人……”时叙正想事情,却被一阵叫声惊醒,他回过神来,便见那名领他们进来的雌虫侍者跪在他的脚边,小心翼翼地道,“在表演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先伺候您一次。”
时叙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这个“伺候”有什么内涵。他迅速把双腿并拢,咳嗽了一下,说:“你先出去吧,我不用你伺候。”
雌虫侍者闻言没有太多情绪变化,他站起来,低着头道:“大人,我就在门外,如果您有事吩咐,只需喊我一声。”
时叙轻轻哼了哼,作为回答。
等侍者倒退着出去之后,时希坐近了点,他看出时叙心中的疑问,便低声为时叙解惑:“这里的花样多着呢,一到表演日,大家就心知肚明是要斗兽了,每回获胜的雌虫卖价都能涨一涨。那些雄虫总以为睡到了战斗力强的雌虫,自己也厉害了,其实呢,厉害个鬼,全靠意淫!”
“我们看这个干嘛?不直接去找裴伊?”时叙的眉头锁得更紧,“你该不会告诉我,今天上这个表演台的,是裴伊吧?他才14岁!”
“是他。”时希同样忧心忡忡,叹气道,“你可能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惩罚,举行这种表演的时间不固定,但每次上场和野兽搏斗的人都是犯了错的。我之前只知道裴伊被卖了,但一直追查不到他究竟进了哪里。昨天好不容易知道了他在‘深蓝色’,结果这一场斗兽下来,有没有命在还两说。”
现在跳下去把人强行带走是不可能的,为了一个裴伊,无论是时叙,还是时希,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说来残忍,却是事实,能救裴伊走自然好,但惹上麻烦就不值得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裴伊能凭自己的本事取得胜利,之后时叙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人买下来了。
忽然,一声锣响,表演开始。
最先出来的是一头横牙兽,虫族主星上没有这种野兽,肯定是从外星运过来的。横牙兽有些像犀牛,但比犀牛小一点,它全身黝黑,皮糙肉厚,毛短而硬,四肢粗短,脾气暴躁,攻击性强,头上生有三角,威力无比。
时叙一看那头鼻子喷气的凶悍野兽,心中便道不好!
紧接着出场的就是裴伊,时叙不认得裴伊,可时希看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裴伊。裴伊个子不高,身体单薄,与横牙兽的体型对比太过强烈,时叙垂了眼,几乎不忍往下看。
只是,出乎意料,这一场表演竟不像往常,在裴伊的身后,又出来了一名雌虫,今天原来是两名雌虫和一只野兽进行对抗。后出场的那名雌虫身子瘦削,比裴伊略高一点,看起来估计同裴伊差不多岁数。
时希刚燃起来的希望一下子就灭了,这么两个小孩,手无寸铁地对战横牙兽,只有死路一条。
表演台很大,横牙兽横冲直撞,两名雌虫左躲右闪,实在没多大看头。年纪较大的那名雌虫除了躲之外,还时不时主动进攻横牙兽,可惜他拳头都砸红了,横牙兽依旧不痛不痒。
没有武器,想赢根本就不可能。时叙看着那名比裴伊略大的雌虫再一次被横牙兽顶飞出去,撞上电网,摔落在地,那名雌虫依旧没有放弃,从他的眼里,时叙看见了求生欲,可惜这**最不值钱。
突然,表演台猛地向中央缩小了一圈,两名雌虫想要躲过横牙兽的攻击越发艰难了。
横牙兽似乎发现了那名大一些的雌虫更加顽强,所以它把裴伊选作了重点攻击对象,准备逐一击破。它抓住机会,将裴伊逼进角落,接着他用蹄子刨了刨土,将鼻子上的角对准裴伊,迈开蹄子,朝裴伊奔去。
表演台四周的观众们不禁绷紧了神经,屏息凝视,然而,万万没想到,另一名雌虫居然返过身,拦在了裴伊身前。
下一个瞬间,横牙兽的尖角毫不费劲地刺穿了那名雌虫的小臂!
那名雌虫穿着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早已完全被汗水湿透,他身上擦伤、撞伤无数,但他仍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样,就着被刺穿小臂的姿势,胳膊肘使劲,逐渐压下了横牙兽宽大的头颅。接着,他猛然拨出小臂,在四溅的鲜血中,他飞起一脚,硬生生把横牙兽踢退了一步!
全场哗然。
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