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 虫蛋的外壳一天天硬了起来,上面的圆形虫纹也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尽管目前还看不出雄虫幼崽的虫纹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可以肯定的是, 那并不是一个单调的圆。
亲眼见证着虫蛋的蛋壳由软变硬, 这对时叙和景渊而言, 绝对是一段宝贵而奇妙的经历。理论上来说,虫蛋会在雌父的孕囊内呆满三个月, 在此期间, 虫蛋和雄父的联系远不如和雌父的紧密,因此, 相比雌虫,雄虫往往显得没那么喜欢幼崽,更不用说雌性幼崽了。
而时叙和景渊的情况和别人的很不一样。由于受了重伤,景渊无法承受怀孕期间的巨大消耗, 是以他在康伊星球时动了引蛋手术, 将虫蛋强行从孕囊里取了出来。离开雌父的虫蛋得到了更多的时间来同雄父培养感情,再加上,时叙本就十分珍视这枚蛋生坎坷的大白蛋,所以, 在双亲的爱与期盼中, 大白蛋迅速地成长起来。
现在,虫蛋只需要每天在营养液里泡八个小时,其余时间均可待在外面。时叙咨询了医生, 又和景渊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白天让虫蛋在家里自由活动,晚上睡觉时再把虫蛋放进人工孕囊内,反正虫蛋每晚至少要睡十个小时。
星期天下午,时叙一边躺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晃来晃去,一边观察着在草坪上滚滚停停的大白蛋。虫蛋生来便认得自己的双亲,习惯依赖自己的双亲,而且雄虫幼崽一般会有比雌虫幼崽更强的依赖性。虫族特有的记忆传承令雄虫自小就明白自己不如雌虫强壮,非常需要雄父和雌父的保护。
虫蛋在点点大的人工孕囊里住了太久,好不容易能出来玩,自然相当兴奋,他在软软的草地上欢快地打着滚,哪怕一头撞在了小树上,也仍旧乐呵呵的。不过,大白蛋滚了一会儿之后,总会乖巧地回到时叙的腿边蹭一蹭,他还不能清楚地感知到外界的环境与状况,是以必须通过确定雄父存在的方法来获取安全感。
时叙伸手摸了摸左腿边类似于磨砂质地的虫蛋蛋壳,又摸了摸右腿边毛绒绒的小翼狮,内心不禁纳闷:自己为啥总有一种儿孙满堂的错觉。
小翼狮的长大速度比虫蛋的快许多,它如今已经不能算“小”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曾经小小只的豆奶,现在站立起来,轻轻松松就能把前爪搭在时叙的腰上,它的体重也同成年的中型犬差不多了。
雄虫特有的亲和力不光对虫蛋有效,对小动物同样有效。时叙不在家时,豆奶喜欢自己出门溜达,等饭点再回家找景渊要吃的。但是,时叙在家时,豆奶更喜欢挨着时叙求抚摸求抱抱,这时候,它简直和黏人的猫咪没什么两样。
豆奶立起身子,用两只肉肉的前爪抓住时叙的大腿,方便时叙给它顺毛。时叙摸着豆奶毛绒绒的后背,在那柔软的皮毛下,可以明显地感觉到翼狮紧绷有力的肌肉,尽管豆奶此刻正眯着眼,一副软萌可爱的模样,可它到底是一头具有攻击性的狮子。
顺了一阵毛,时叙抬手拍了拍摇椅的扶手,示意豆奶把爪子放下去。豆奶立即会意,它松开时叙的大腿,趴回地面上,只是它的长尾巴依然缠绕在时叙的脚踝上。
景渊洗了些水果,切成小块,插好了牙签,装在碗里,端出来给时叙吃。景渊才走到别墅的后院,便一眼看见时叙坐在大太阳底下,他赶紧走到时叙身侧,伸手挡在时叙的双眼前,关心地问道:“雄主,您不觉得晒吗?要不要坐到树荫下?”
“这都四点多了,太阳没那么厉害。”时叙仰头望着背光而站的景渊,他懒懒地往自己身边的座位歪了下头,“你坐吧,这一下午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景渊把摇椅向前面挪了挪,移到刚好和时叙并排的位置,他一边坐下来,一边对时叙道:“我写了一份工作检讨书,我的休假结束了,明天要去上班,所以今天必须把它写完。其实,军部上上周就发了邮件来,要我写检讨书,不过我一直拖着没动手。”
“工作检讨书?你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时叙皱着眉,疑惑地问道。
景渊解释道:“因为我在战争期间怀了蛋。您也知道,军部一向是禁止怀孕的军雌上战场的。虽然,严格来说,我应该算是去了康伊,而后才怀上蛋的,但以前军部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因此这次还是采用了‘隐瞒怀孕事实’的处理办法:写工作检讨书,在军部通报批评。”
“那怎么没人要我写检讨书?”时叙挑起眉梢,他略微俯低身体,将在自己脚边撒娇的大白蛋抱了起来,“说得好像你一个人就能怀上蛋似的。”
“可您给了我避孕药,是我忘记了吃,所以这是我的疏忽,您并没有错。再说,一封检讨书而已,连记过都没有,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景渊看着雄虫被晒得有些发红的面颊,忍不住上手轻轻掐了一把,换了个话题道,“还好阳光不是太烈,不然您肯定要晒伤了。”
“我又不傻,真是大夏天的话,我不会坐在太阳底下的。”时叙并拢两腿,将虫蛋卡在双腿之间,摇摇晃晃地逗着大白蛋玩儿。
而景渊用牙签戳了一小块哈密瓜,也开始伸伸缩缩地撩着雄虫玩儿。
每当时叙凑过来要张嘴接水果吃时,景渊就把手缩回去,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