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弟子,便是从长溪镇过来拜师的,因此之间的联系极为紧密。
盘查出来的结果,大概有四十余人曾经出过宗门,去过长溪镇。不过为的都是一些私事,或是接见亲朋好友,和人切磋武艺。要么便是买一些在门中不好换到的零碎物件。
但总体来说,所花费的时间都不算久。而且因为宗门有规定,皆是来去匆匆,停留在镇上,也不过就那几个时辰,还得抓紧时间办好自己的事,实在不像是有余力去做些得罪人的恶事的。
在山下待得久的也有一共有两人。不过都是正经批了假,才下山回去探亲的。据他们所说,回去的时候也就光待在家里,和父母享受些天伦之乐了,也是不大爱出来的。
又据他们的同门所说,这两名弟子皆是脾性温厚,谦虚善良,也不像是会惹出祸患的人。
还有一批经常上山下山的采买弟子,因着这事务当中油水颇多,所以挑选的,也都是憨厚纯良之人,俱都十分守规矩,在宗门当中人缘也都颇好,看着也不像是会做欺压百姓之事的人。
而且他们采买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要是曾经做过恶事,恐怕也瞒不过山门上的执法弟子。
这些人下山的行径被一一盘问了个清楚,便是连买个糖葫芦花了两文钱——这样的细节,都被细揪出来了。
总体来说都十分的正常,甚至没有和其他人发生过冲突,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冒犯到那名雪剑山庄的庄主面前的。
却也正是因为揪不出可疑的人选,门主脸上的神色非常的凝重。甚至想直接将这些曾经下过山的人都抓起来,再一次细细盘查一遍。
倒是门主的大弟子,看着底下的师弟师妹们露出的惶恐神色,忍不住上前为他们担保道,“这些师弟师妹们人品心性俱是上佳,师父,我看他们不是会闯出祸事的人……”
他这么说着,大弟子的神色忽然间一顿,变得有一些微妙起来。他小声地询问,“师父,你说要抓到在宗门外横行霸道、闯出祸事的弟子,不知道包不包括……已经被逐出师门的弟子?”
他见门主露出思索的神色来,又继续大着胆子询问道,“您还记得齐斯吗?”
当初齐斯借着青山宗的名声,仗着自己有一番武艺,在长溪镇中为非作歹,为那些黑尽了心肠的赌坊、青楼做保,好像还闹出了一些强逼良家女进坊的恶事来,也不知道多少人被他害的家破人亡,便有人寻了法子,告到了他耳中来。
他也将此事,如实禀告给了师父。青山宗门主训诫了他几次,此人依旧不改,且终日沉迷于酒色,武功也停滞不前,甚至闹出了将人带到了青山宗白日宣淫这样的荒唐事情来,在一次冲突之下,齐斯顶撞师父,才被逐出了师门。
齐斯便就此回了长溪镇,大弟子虽之后没听过什么他的事迹了,但也知道此人,好像只是略微收敛了一些,却依旧不成什么好气候。
青山宗的门主,显然对于这个不怎么争气的徒弟还有一些印象,他略微怔了一下,皱着眉重复了一遍,“齐斯?”
“他还能给我惹出什么祸患来——”说到一半,门主的脸色便又阴沉了下去,说道,“他的武功可还在?”
被逐出师门,其实是很严重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说,既然被逐出了师门,那么在这个师门当中学去的武功,也应该废去才行。
但是青山宗到底不是什么大门大派,规定也没有这么严苛。山上的弟子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少有一些交情,要废去武功这样的事,多少是不愿意做的。
再加上齐斯的武功其实很好,在宗门的新一代弟子当中,多少也能排个前几。能废去他武功的人实在不多,就算是要做,也可能会被殊死抵抗,要是废他武功不成,自己还受伤了,反倒不美。
青山宗的门主倒是能够轻易地废去齐斯的武功,不过他们之前到底有师徒之谊,也没人能拿准门主对这个徒弟还有没有感情。没人这么不识眼色,非要上前去禀告门主,让他亲自出手废了齐斯的武功。
此时大弟子也生出了一些冷汗,颇为紧张地一弓身,端端正正地行礼,“我记得……是还在的。”
门主的脸色,又更加显得黑沉了下来。
其实换做平日里,他大概反应还没有这么大。到底是有师徒之实的,逐出师门,再废去武功的惩罚也委实太过,他或许是不愿意计较的,也不愿意沿用这样苛刻的条例对待弟子。
但是现下,一想到自己谨言慎行,却有可能因为一个早已被逐出师门的弟子引来祸患,无论如何,门主也不能再忍耐了。
他先是唤来执法的弟子,让他们下山去调查齐斯在这些年里,到底做过了一些什么。
又一挥衣袍,对着那些在深更半夜里被叫起来,在演武场集合的弟子们训话。
这些弟子此时被门主难得发怒的模样,吓得战战兢兢,像是羊羔一般缩在一团,只敢老实地听着他的训话。知晓了今后一定要谨言慎行、要是有去长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