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把门窗推开,空气流动起来,燕熙到隔壁的花厅坐下时,闻到了风中的气息。
些许的“枯”,更多的是宋北溟的味道。
宋北溟步伐很快,转眼就停在了门外。
望安把碗筷摆好,在宋北溟进来时,他悄声出去,朝左右打了个手势,带着下人们退干净了。
望安站到院门外,见到紫鸢提着个油纸袋,千娇百媚地倚着院门对他笑问:“吃上了?”
望安知道这是宋北溟的暗卫长,身手了得,据说品级也高得吓人,望安客气地点头。
紫鸢笑了笑,咬了一口不知从哪里顺来的肉包子,跃上了屋顶。燕熙的暗卫长见她上来了,便识趣地挪到别的地方。
方循和都越的马没有北风惊雪快,落在宋北溟后面,他们风尘仆仆地回来,见着紫鸢打了个招呼,没往檐上凑,很放心地去办别的事。
他们这几日跟着宋北溟募兵,趁回府这当口,赶忙去找温演对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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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下面。
宋北溟挨着燕熙坐了,凑在燕熙颈间深嗅一口,欲言又止。
燕熙给宋北溟递筷子,瞧着宋北溟。
宋北溟在那温和的目光里,不由笑了,凑过来像是想吻他,却停在一半,盯着人仔细瞧了片刻,挑眉让燕熙先用饭。
燕熙确实也饿了,他这几日每日议事和走访,时常错过饭点,饥肠辘辘是常有的。
他自己不在意,下边人也不敢一再打断他正忙的事,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燕熙是无所不能的,只有宋北溟知道燕熙在透支体力后虚弱危险的状态。
宋北溟不想再看到一次燕熙浴血归来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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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这几日跑募兵的事忙得很,每日寅时正就走,半夜里才回来。不论宋北溟去了哪里,再晚都回来。
两人在东宫有过一阵夜夜同床共枕的日子,可那时宋北溟有着气,每夜里都是往狠里弄燕熙,并且为防风言风语,都是偷摸地来去,算是偷情。
到了西境,没有天玺帝坐阵和礼部那帮老头子盯着,他们不必再避着什么,宋北溟大大方方地来,燕熙坦坦荡荡地迎。
宋北溟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燕熙是他的人,燕熙也从不避讳与宋北溟的关系,总督府的下人们很快都懂了宋北溟是总督大人“房里人”的身份,两边的底下人很快就处出了“一家人”的默契。
在这种水到渠成的氛围里,燕熙与宋北溟逐渐处出了老夫老妻的感觉。
燕熙很难说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不在乎宋北溟占有他的身体,也不在乎宋北溟侵入他的生活。
疾风骤雨般的进攻或是随风潜入夜的滋润,燕熙照单全收。
燕熙在这种相处中,不觉得难受,反而感到舒服。他会在夜里等宋北溟归来,他每夜在宋北溟的怀里入睡,他想到宋北溟的次数在显见地变多。
从前在靖都那种热烈的相处,没叫燕熙生出的柔情,在西境相濡以沫的相处中,潜移默化地冒了头。
他俩总在半夜里见面,相处的每一秒都是挤出来的。有事要议,通常只挑重要的说,两人思路都很清晰,又随着相处日久,默契渐深,要说的话点到即止,彼此便已了然。
春宵苦短,时常说完了就倒进了榻里,在翻滚的尽头,燕熙总是倦得入睡,起床时宋北溟便走了。一天里,其实也说不上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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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今日正午正好路过岳西府,离总督府不算远,便特意赶回来。一问,燕熙果然又错过了饭点,他不好当着燕熙下官的面去提人吃饭,便让紫鸢来传话。
燕熙与宋北溟白日里各忙各的,很少在这个时辰相见,两人在明亮中交换着视线,分开目光时,不由都笑了。
宋北溟给燕熙夹菜,不一会儿,便把燕熙碗放满了。
燕熙无奈地停下筷子说:“你是想要撑死我吗?”
宋北溟道:“是啊,把你肚子撑大了,给本王生个崽子。”
“那这辈子要让小王爷失望了。”燕熙含笑说,“本官下辈子若能投个女胎,小王爷再来找罢。”
宋北溟扯开衣领,靠在椅背上,轻笑道:“我不信轮回,只信当下。”
燕熙微微一怔,没有接话,低头吃饭。
他的礼仪是唐遥雪教的,细嚼慢咽由他做起来,格外有一种无邪惑人的意味。
挑拨着人去打碎这种无邪。
宋北溟偏开了目光,不舍得叫燕熙累。
燕熙看宋北溟忽然不做声了,没往那处想,说:“一起吃吧。”
“嗯。”宋北溟坐正了,端起碗,他吃着自己的,却一直盯着燕熙吃的怎样。
燕熙喜欢看宋北溟吃饭,那种凶狠的样子,让他看了很有食欲。
宋北溟陪着一起吃,燕熙总算多吃了些。
燕熙吃了小半条鱼,捡几口素菜,挑了尝几口瘦肉,油重的都没碰,用了一碗饭后便搁了筷子。
宋北溟看燕熙的手腕纤细地搭在桌上,想起昨夜自己手掌下丈量的腰身又变细了。
连日来,某种阴魂不散的忧虑又爬上来,宋北溟把鱼肉挪到跟前,挑了鱼肚子上最嫩的地方,用筷子捡了刺,再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