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戎士兵原以为这是一场唾手可得的围剿,他们轻装上阵,为了加快突袭的速度,甚至没有带盾牌和防御工事。
进攻时的优势,在防守时就变成劣势。
莽戎士兵在箭雨中犹如人肉靶子,被射了个猝不及防。
他们根本来不及跑,就在踏雪军第一轮冰冷的报.复下,被进行了一次血淋淋的反屠杀。
莽戎士兵拼命地往射程外跑。
靳虎是一个老道的将领,他迅速地镇定下来。
靳虎已经四十多岁,经历过很多比这还可怕的战场,他只望了一眼胥轭的尸体,就迅速地接过了莽戎大军的指挥权。
他的心跳的很沉重,甚至感到极度的闷痛。胥轭的死亡给了他一个重击,在他身边死了一个正得势的皇子,回到王庭,他面临的将是残酷的问责。
他必须将功补过,为自己讨一线生机。
靳虎果断举刀示意大军后退,军令手鸣金后退百步。
经验让靳虎并不慌张,他深知莽戎还占据优势,他告诉下属:“胥轭的骤殒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
这个词,靳虎自己都不信。
因为胥轭的箭法在莽戎算是极出色的,这样的箭手,有足够的敏锐及时发现敌方的箭矢。
然而刚才那一箭,胥轭竟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靳虎沉思着往后退去,站到了军旗的遮挡处。
他警惕地扫视着娘子关上面。
匆匆看到一个红衣黑甲的身影从高高的城楼跃下。
靳虎当即拔刀!紧惕地盯住了那鬼魅的身影。
来得太快了。
靳虎看那来势就知道是冲自己来的。
他握刀的手冒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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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
娘子关的大门轰然开启,踏雪骑兵奔驰而出,震天的喊杀声汹涌而出,他们目睹了自己同袍的牺牲,全都目眦欲裂。
排山倒海的仇恨如潮狂涌而来。北原五千骑兵有如天降,暴怒地喊:“还我北原血债来!”
靳虎作为主将,他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分去。
只有一眨眼的工夫,靳虎发誓,他只转了下眼珠,刀光就亮在他的眼前。
靳虎本能地抬刀去挡。
在交错的刀影中,他看到一双极其冷酷的眼,瞳孔里的杀意甚嚣尘上,映出了他的头颅。
靳虎像是有预感似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脖颈,以确认自己的脑袋还在。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手指连同脖劲被一刀砍断。
五指削断,崩向四处。
头颅断口喷血,飞撞开莽戎军旗,掉落在泥泞里。
靳虎的眼珠还在转,他像是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想伸手再次确认自己的头颅。
他的手,却在不远处的躯干上。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踏雪马蹄踩到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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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追上来的踏雪骑兵,发现了地上胥轭的尸体,将士们因仇恨憋红的眼,盯着这个始作俑者,几人同时出刀。
胥轭的头颅被面无表情地斩下,再被长刀摁进了泥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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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转瞬间的两次枭首,以极其残忍的方式让莽戎士兵陷入了心惊胆寒的寂静。
在场的莽戎将士们亲眼目睹了遽然的反杀,他们僵立当场,不敢置信。
莽戎一贯鄙夷大靖人瘦弱矮小,然而今日自己的主副将竟被一个大靖男人如探囊取物般收割了人头。
莽戎兵既羞愤又恐惧,无法相信大靖也有这等恶魔在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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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冷漠地望着这些人。
北风惊雪一骑当先冲进战场,宋北溟翻身上马,举刀示意:“冲!”
五千援军看到战场横七竖八的同袍尸首,双拳紧握,满目通红,气得颤抖:“还我同袍!”
仇恨使北原援军不顾一切,势如破竹地冲散了莽戎的前锋。
而莽戎士兵失去将领,群龙无首,措手不及地遭遇了第一轮的报复。
被兜头打了个屁滚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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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惊雪始终领先,“悲风”所到之处,皆是莽戎士兵的人命。
宋北溟在残酷的战局中,也没有陷入狂热。
他有着极强的心理素质,仇恨只会使他更加坚定和冷静,他盯着战局,没有掉以轻心。
他深知敌我兵力悬殊,长姐只拨给他五千骑兵,并且严肃地告诉他,不会从西边给他更多援兵。
宋月潇的胃口更大,她要带大军主力做更疯狂的事情。
宋北溟现在处在宋月潇计划里最关键的一步,他要靠这五千人,救下宋星河,还要至少拖住莽戎主力一个时辰。
宋北溟来时是带着这队骑兵绕道平川西部,奇袭了在娘子关上观战的三千漠狄兵,胜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现在宋北溟要把这一招的威力延续到莽戎的战场上。
是以他必须一击即中,用枭首主将的方式击溃莽戎将士的心理,争取到暂时的先机。
然而,莽戎不可能长久的溃败,既便失去将领,嗜战擅战的莽戎人也会迅速组织起新的战斗。
宋北溟深知战场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