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老公会养我——就算要工作,随便在什么公司里安排一个职务也一样啊。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连一件T恤六十多块钱都觉得贵吗?我现在想要什么都可以买的起了——”
“这样啊。”听完之后,凤十六看着她,微笑了起来:“那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听完这句话,姚玉容就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坐了起来,感觉自己仿佛从没睡着过一样的清醒。
她想起刚才的那个梦,心里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恼火和烦躁。
什么鬼?
为什么在梦里她要平白无故的被十六嘲讽啊?
而听见了她的响动,她身旁的狌初九睁开了眼睛正要也坐起来,却被姚玉容捂住了眼睛。
她朝下按去,他便闭着眼睛,又顺着她的力气重新躺了下去。
姚玉容轻声道:“没事,我起夜。”
狌初九握了握她的手,低低的“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于是说了自己要起夜,她就不好继续呆在床上了——说起来,无缺院的男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晚上太容易被惊动,也不知道凤惊蛰是怎么把他们训练成这样的。
说起凤惊蛰……
姚玉容犹豫了一下,披衣而起,朝着院外走去。
一路上,有许多值夜的侍卫守护在道路两旁,但她拍了一张【守真志满】,便无人惊动。
她明明自他们的眼前缓缓走过,却没有一个人能发现她的存在。
【守真志满】:守真志满,逐物意移。
保持本真,意志就不会动摇。追逐外物,意志就会被改变。
只要她想着【没有人会发现我】,她的愿望就能实现。这是她目前为止,使用的最纯熟的一种用法。
这些年来,她不知道多少次见过卡牌上的那行小字。但此刻,姚玉容盯着卡牌上的那行【守真志满,逐物意移】,若有所感的叹了口气,踏入了凤惊蛰独居的院落。
再这样下去,过个几十年,也许他就会变成孩子眼中“可怕,孤僻,神经有问题,据说会吃小孩子”的怪爷爷了吧。
姚玉容将【没有人会发现我】,修改成了【除了凤惊蛰外,没有人会发现我】,然后敲了敲门。
很快,凤惊蛰就像是根本没睡一样的,出现在了门后。
他盯着门外的姚玉容看了一会儿,随即让开了身子。
“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怎么能不惊动任何一个侍卫的过来。”
“那你就继续好奇吧。”姚玉容微微一笑,“我只希望我没打扰到你休息。”
“一把刀在主人不用的时候,就是在休息。”凤惊蛰看着她熟门熟路的坐了下去,转身给她倒了杯水,“我今天休息了一整天。听说你和狌初九出门了。”
“怎么,”他跟着坐了下去,“你要来跟我分享你们今天发生的趣事么?”
“没什么好分享的……”姚玉容沉默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我今天做了个梦。”
“我不会解梦。”
“我梦到了十六。”
“你是说,”凤惊蛰淡淡道:“他死在外面了,今天给你托梦了么?”
“不是。”姚玉容气恼道:“我觉得他在责怪我。”
顿了顿,她旋即又低声道:“或许是我觉得我做的有所不妥。十六只是我的潜意识借用的一个壳子。”
“他已经变成了你的底线,你的良心,和你衡量万事万物的标准?”凤惊蛰撇了撇嘴,“我们谈过的。你跟我说你都计划的很好。”
说到这里,姚玉容犹豫了。
这四年来,她看过了档案,摸清了有多少人在为月明楼出力,甚至想过直接杀死谢温,事实上,她曾在一天晚上,使用了【守真志满】,潜入了他的卧房。
她在他的床边站立了很久,而【宇宙洪荒】也在卡槽里,等待了很久。
但她最终什么都没做。
然后一出来,就碰见了凤惊蛰——他在她使用【守真志满】前,便已经盯上了她,因此卡牌的【隐身】效果,对他无效化了。
他惊异于她在无数侍卫的眼皮子底下闯入谢温卧室,却犹如无人之地。但也因此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凤惊蛰很早之前便察觉到了姚玉容的不同寻常之处,他观察了她很久,此刻终于肯定道:“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姚玉容看着他,有【宇宙洪荒】在手,她一点也不惊慌:“我还知道你的事情。”
她问道:“你想知道吗?”
但凤惊蛰的回答,却出乎了她的意料:“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自己知道的很清楚。”
这回轮到姚玉容惊讶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知道你全家是被月明楼所灭,却仍然为他们效力?”
凤惊蛰慢慢的笑了,他避而不答,只是问道:“你杀了谢温么?”
“……没有。”
“为什么?”
姚玉容默然了片刻,慢慢道:“……你总不能告诉我,我没杀谢温的理由,与你的回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