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听说每一样,都是殿下亲自绘的纹样!”
顾慈讶然。
其实娘亲给她准备的嫁妆里,光是四季的衣裳和各种首饰,就装有好几十箱,全是时下帝京城里最盛行的款式,她就是每日换着穿戴,也够换个好几十年。
怎的戚北落又给她新做了?也不告诉她一声?
她抬眸瞧了眼戚北落,他正站在全身大镜前,整理衣角,并未看过来。而这面大镜......
顾慈扶着床框,缓缓站起身,目光四下扫视,面上又添一层讶色。
头先听向嬷嬷说,戚北落推了好几日的政务,亲自支持,将新房布置得跟她的玉茗轩一样,就是为了不让她嫁过去后,不适应新环境,做事束手束脚。
她原还不怎么相信,以为只是像了些。
昨日夜色昏暗,加之她心情紧张,也就没来得及细看这新房。目下她终于看清楚了,当真是一模一样,连屋子里摆放的花草都分毫不差。
这人为了她,到底花了多少心思?
戚北落觉察到她茫然的目光,含笑走去,刮她的鼻子,“怎的了?在这傻站着,外衣也不穿,也不怕冻着?”
余光瞥见云绣手里的裙子,他眼波一荡,语气变得有些紧张,“可是衣裳不好?那就不穿这个,我让人给你换别的。”
顾慈一下回神,仰面看他,眼眶微微发热,趁旁人不注意,飞快在他脸上啄了口,“谢谢。”抱起裙子扭头就跑。
猝不及防的甜蜜,戚北落傻愣在原地,三魂七魄都散了一散,摸着脸嘿嘿痴笑了会儿,反身抓住她的手,不让走了。
“这大喜的日子,大家都讲究成双成对,你、你怎么就亲一边......多不吉利啊。”
顾慈愣住。
戚北落趁机赶紧把另一边脸贴过去,一点不客气,见她不动,还皱着眉头催促。
“快,快,别让天上的神仙等急了,到时就不灵验了。”
哦,最后还成她的错咯?
顾慈又气又无奈,终还是扭不过他,恶狠狠瞪去一眼,在新婚的第一日,送给他一个“好事成双”。
大约幼稚的人都很好哄,直到两人收拾妥当,一道去紫微殿面圣,戚北落脸上得意的笑容都未减半分。
宣和帝瞧了,身上阵阵起鸡皮疙瘩,随手将笔杆丢回白玉笔筒中,两手交环于胸前,来回打量二人。
对于臭小子的婚事,他一直持放任态度,全交由他自己做主。
这孩子打小就是个闷葫芦,心事全别在心里,不说出来。他原还担心,臭小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开窍,正琢磨要不要办个选秀,给他物色个贴心人。
不料,他竟主动找上门,跟自己提出要赐婚,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一高兴,想也不想就满口答应。然而后来发生的事......
说句实在话,闹出这样的丑事,他原是不赞成这门亲事的,若不是臭小子三番五次恳求,他还真不愿答应。即便昨日,看着他二人对自己行拜堂之礼,他心里还颇为犹豫,生怕这顾二姑娘哪日又折腾起来,让臭小子伤心。
但眼下看来,这新进门的儿媳妇满脸娇羞,臭小子又容光焕发,显然昨夜春风一度,琴瑟甚是和谐,连谢恩都晚了。
要知道,这臭小子自懂事起就没赖过床,今日还是头一遭。
或许......真是他多虑了?
再看这对新人两眼,他思绪不禁飞远,想起当年,太液池边那个小姑娘。明明是她先拿绣鞋砸了他脑袋,可她不仅不道歉,还反过来对他颐指气使......
一晃,竟都过去这么多年啦!
宣和帝嘴角扬起些,摆摆手,让王福将备好的封赏赐下去,便让他们退下。
按照礼制,顾慈还要单独去拜见皇后。
因皇后娘娘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好亲近之感,顾慈虽知她本性并非如此,但心里终归有一份淡淡的畏惧。
如今她成了自己的婆婆,顾慈就更不敢同她独处,生怕做错什么,惹她不快。
但好在,顾蘅来了。
因着是赐婚,她和奚鹤卿今日也要进宫谢恩。只是不知为何,他们俩竟也迟到了。
才一夜没见,昔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姐姐,今日连路都走不稳,深一脚浅一脚,随时都能摔倒。
奚鹤卿好心好意过来扶她,她却猛地一激灵,拼命挥舞两手不准他碰,小脸紧绷,跟个斗鸡似的。
奚鹤卿耸耸肩,远远朝顾慈拜了一拜,大约是说:“这个小麻烦就拜托你啦。”
顾慈忍笑,微微颔首,算是接下了这个“麻烦”。
一夜间,姐妹俩齐齐挽起及腰长发,高高地梳起妇人髻。走近后一看,彼此眼眶下隐约都覆着一层淡淡的黛色,显然都是昨夜被折腾狠了。
交换完眼神,姐妹俩都忍不住低头长叹。
果然,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
车车是开不起来了,但可以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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