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清楚,那位估计是回不来了,都四年了,该回来就早回来,还用挨到今天吗。
房间里又沉寂了许久,然后传出声音来。
“进来。”
马殊松了口气,端着盘子,推门而入。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厚实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遮蔽住日光,阴沉的过分。
看着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倒像是阴曹地府。
得亏马殊眼力好,摸着黑把盘子放在了茶几上面,又拿起药碗,小心翼翼的迈步,然后放到自家先生手边。
他看了看靠在躺椅上面的隐在暗处神色不明的自家先生,“先生,药我放这了,需得乘热喝,凉了这药效便减了。”
说完,知道不能再继续打扰下去了。
马殊又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房间重回沉寂。
过了会儿,躺椅上面的人终于伸出纤瘦苍白的手端起了药碗来。
——
而督办公署警·察厅内,此时却叫苦连天。
自蒋弥任职以后,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这小半个月里,众人差不多干了以前一整年的活计。
实在是堆积的陈旧案子太多了,有查了一半就断了的,还有草草结案的,总之,这冬城的警·察厅倒真如何槐先前所说一般,像个摆设。
但也无怪乎如此,因为冬城是沿海城市。
经济较为繁荣发达,盘居于此的势力也有许多。
众势力各据一方,警·察厅夹在里面实在是做人难,做事也难,哪边都开罪不得。
如今蒋弥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压迫他们去做事,他们起初自然是不甘不愿,消极怠工。
直到所有人被蒋弥利利索索的收拾了一番之后,就没有谁再敢作妖了。
但众人毕竟心里还是不喜蒋弥,背后戏称他为“铁面判官”,就等着看这“铁面判官”还能铁面几回,这冬城的诸多势力可都不是好惹的,肯定得教他做人。
他们也不喜何槐,知道那小子面上嘻嘻笑笑,内里一肚子坏水,阴险的很,也还给何槐起了个外号,叫“笑面虎。”
大家心里都是喜闻乐见的等着那些势力整治这一“官”一“虎”。
直到,蒋弥勒令不许乌湾港口无故停船。
众人便不再是这副看戏的样子了。
这新任的自己找死便罢了,这么还把他们给拖上了。
真是作死!果然是新来的,就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人生地不熟,什么人都敢惹。
那不人不鬼的活阎王,谁敢惹!真是大路朝天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
立刻就有人去劝蒋弥了。
“厅长,不是我们怕事,实在是这命令您不能发下去啊,您可知,这停船的规矩是谁立的。”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
蒋弥放下手里的档案文件,抬眸看过去,“是谁立的。”
中年男人环顾四周,然后手拢在嘴边,压低声音,靠近蒋弥,似乎是觉得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自己就会死了那般忌惮的模样。
“厅长啊,那规矩是程绽,程先生立的。”
蒋弥了然的点点头,“哦,是他啊。”
中年男人看蒋弥有所反应,长“哎”了一声,双手一拍,面上挂起笑来,想着这“铁面判官”还算识得大体,没傻到那种程度。
“是啊是啊,就是他。”
蒋弥沉吟片刻,“我明白了……从现在开始不经过我的批准,谁都不能停乌湾港口的船。”
中年男人点点头,“对对……哎?厅长,你说什么呢,这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蒋弥拿起钢笔,继续写起文件来,很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应该还有事情做吧,出去。”
中年男人皱着脸,还想说些什么,何槐却从外面推门而入来到办公室,笑嘻嘻的道:“厅长让你出去听不见吗。”
中年男人胸口起伏不定,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样子,半响后还是出去了。
何槐走到蒋弥桌子前面,把一叠资料放在蒋弥面前。
“蒋哥,这上面是冬城所有的有权有势的地头蛇,我全给挖来了。”
说着,何槐从中抽出一张纸来,摊开在蒋弥眼皮底下,然后手指点点道。
“蒋哥,这可就是冬城最不好惹的人物了,叫程绽,不过没弄到他照片,明明其他人都弄来照片了啊。”
蒋弥垂眸看着眼前的纸,上面写满了那人的事迹,看着似乎是很无恶不作的样子。
他静静的把纸推了回去。
“不用照片。”
他认得人。
——
自上次马殊让手下人去请那新任厅长吃饭之后,就没再关注过了。
他自以为是个有脑子的都会乖乖听话,不再闹事。
可不曾想,手下人蔫蔫的又回来了。
“马哥,那,那新来的好像是个硬骨头,我们派人去请他,可是连面都没见着就被轰走了。”
马殊难以置信的皱起眉来,脸都黑了许多,忍不住发起火来。
“什么硬骨头,我看他就是欠收拾,还真端起官架子了,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