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卿起身,走到萧长恭身旁,耳语了几句。
皇城的夜,好像比别处的更黑更深,是而,脏东西,也就越多。
离月得了吩咐,在暗处看着一阵迷烟飘进,看管药汤的齐沅就悄然睡去,有个瘦瘦小小的蒙面内侍,往药汤里加了些什么,然后悄然离去了。
那迷烟无味,直到齐沅醒来还以为自己是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一试汤药,还有些温度,就撑着头又打了一个盹。
而离月,跟着那内侍,看那内侍跟一个同样黑衣夜行的人交谈了几句离开后,瞧瞧跟了上去。
夜里有螳螂捕蝉,却殊不知,黄雀亦在后。
齐沅猛地一下惊醒,不知道怎么回事梦里好像梦到有歹人图谋不轨。
一醒来就立马去查看药汤,看到还是好好地才松了一口气。
齐沅对刚才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记忆,想着要去找莫云卿了,谁知莫云卿此时居然自己过来了。
“王妃怎么来了?”
“我心里一直牵挂着,也睡不着。”莫云卿上前试了试药汤的温度,“正好,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你也累了吧?不如休息一会?”
齐沅忙摆手:“还好还好,下官在此处已然小憩了一会,现下也是精神抖擞。”
莫云卿嘴角勾出一个莫名的笑容,看的齐沅不知道怎么有些怪怪的:“王妃”
“正好,你帮我去找一样东西。”莫云卿走到案前,在纸上写了什么,折好交给齐沅:“上面上一味药材,我估摸着制药局是没有的,需得你去找找了。”
齐沅一头雾水:“怎么,这里面还缺东西吗?”
莫云卿哂笑一声:“哼,不是缺了,是有人加了东西。现在这一盆汤药若是拿去给太后用了,怕是太后就再也下不了地了。”
齐沅大惊失色:“怎么,怎么会这样?是谁下的手?”
莫云卿看着那盆汤药,眼神里波光粼粼:“谁想要我治不好太后,就是谁做的呗。”
齐沅细细思索过了,斟酌道:“下官听闻王妃在慈宁宫与二王爷打赌,立下军令状,莫非……”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二王爷?”齐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太后是他的亲祖母。”
“我想,这宫里的人情淡薄到何种地步,齐大人比我清楚吧?”莫云卿嘲讽的说了一句,“好了,齐大人快去吧,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记住不要被人发现。”
齐沅严肃了神色,低声道:“下官自然尽心尽力,王妃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齐沅走后,莫云卿坐在一旁的矮几上陷入了沉思。
下药的内侍已经被离月弄晕秘密关押了起来。而那汤药里面下的药剂量也并不大,想来一时之间肯定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得日日服用了才能显现。
而不出意外,明日用了那药,太后立时就能清醒。
看来,此事必须得和太后通气了。
第二日一早,皇帝就派人来问莫云卿的进度,莫云卿满面春风的回过了。是而苏殊那里也得到了消息。
莫云卿带着药去了太后那里,却没有立时给她服用。
“你说什么?”吉安听了昨晚发生的事,惊疑不定。她怎么也不敢想二王爷苏殊居然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王妃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眼下此事还没有定论。”
莫云卿也不恼,压低了声音道:“嬷嬷,作夜下过药的药汤我,留了一些当证据,就由王爷保管着,下药的人我们也抓住了,秘密关押着,嬷嬷若是不信,我可以带嬷嬷去看。”
吉安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心情。她并不是觉得苏殊会对太后有什么祖孙之情,而是不敢相信苏殊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太后的姓名。
“既然如此,王妃此时来告诉老奴我,一定是有完全之策了吧?”吉安低声问道。
莫云卿点点头:“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才来和嬷嬷商议。那药我看过了,下的剂量并不能让人一下子毙命,只是暂时醒不过来。但是若一直服用,就会成为一个废人,陷入沉睡。”
吉安跟了太后几十年,情谊深厚,闻言又惊又怒:“这个胆大包天的二王爷,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用这么狠毒的法子?”
莫云卿冷笑一声:“是啊,仅仅是为了要我的姓名,就拉着太后一起下水。”
吉安义愤填膺:“王妃你尽管说,有什么老奴我都配合。一定让这个没心肝的东西得道报应!”
莫云卿看了看左右,确定无人,压低声音道:“这两日一定会有眼线在慈宁宫左右,看有无异样。而我制作的中风丸太后服下后立时就能清醒一些,届时还请嬷嬷帮忙,与太后讲清楚,咱们做一个局,请君入瓮!”
苏殊那边不负莫云卿所望,收买了两个内侍看着慈宁宫的动态,时刻向他汇报。
苏殊正在王府里处理事务,就有人来回禀了。苏殊唇角勾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莫云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看我这次不让你这个无德无才还想总与我作对的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奴才打探了,太后用了莫王妃的药,还没有醒过来。”
苏殊本身俊朗如刀削般的英气面孔因为此时阴险的笑容而有些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