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书难得老脸一红,因为在阴谋诡计上面,他确实没多少天赋。
当然了,这也是张正书不了解宋朝。宋朝的文官再不择手段都好,他们都谨守着最后一条底线,就是不会付诸武力,因为一旦事情败露,那就是杀头大罪了。宋朝很少杀过文官,那也是有底线的。一旦这个文官造反,你说皇帝要不要杀他?
而动用武力刺杀政敌,这本身就是等同谋逆,是破坏默契规矩的事,别说皇帝容不得,就是文官群体也容不下这种人。试想看看,本来只是“君子之争”,却变成了“生死之争”,这如何能行?
就好像孔子一样,他诛杀了少正卯开了一个不好的先河。到了汉朝,皇帝觉得孔子杀少正卯杀得真是好,“正合朕意”,于是就让博士们将这一条写进了《王制》之中,成了问罪治罪的法律条文:“行伪而坚、言伪而辩、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众,杀。”真是一个“杀”字,源远流长。“伪”与“非”的解释权,当然在执政者手里,就算是你不“伪”不“非”,他定你个“伪”或“非”或者又“伪”又“非”,也一样地说杀就杀。
这样一来,政治就崩坏了。
政见不合,就能提刀杀人,这是宋朝皇帝最不想见到,也是最忌讳的。
即便是“道统之争”,也不能开这个先例!更别说,有官员派人来刺杀一个商贾了,这更是要置赵宋的脸面于不顾!
这也是系统嘲笑张正书的原因,他的想象力真的太丰富了。
“嗯,确定了,来人是王庆。”
系统说了这么一句,又隐匿起来了。
张正书倒是奇怪,王庆不在家好好睡觉,半夜三更的翻墙进他家干嘛?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王庆就到了书房门前。
“张小官人!”
王庆也没隐藏自己的姓名,“开门,咱家是王庆!”
张正书迟疑了一下,没有开门:“你怎么来的?”
“翻墙进来的……别说这个了,事情紧急!”王庆都有点想去撞门了,要不是怕动静太大,他肯定会这么做的。
张正书疑惑地打开了房门,事实上他也不是没有防备的。最起码,他手中扣着一把冶炼作坊里制作出来的燧发手枪。虽然没啥准头可言,射程也很短。但是张正书也练过好些日子了,短距离内一枪命中是绝对没问题的。拿来防身,绰绰有余了。
王庆在门外,看着张正书一脸防备地开了门,他也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进了书房。
看着王庆穿着夜行衣,十足一个汪洋大盗的模样,张正书也忍不住好笑:“王公事真的是武艺高强啊,飞檐走壁进来的?”
“嗯,你家的墙院不算高!”王庆的实话,有点打击人。
确实,“京华报社”的墙院不算高,一丈多而已。但是,这也接近三米了啊,这个王庆说进来就进来,他是超人吗,有这等弹跳力?!正当张正书百思不得其解的实话,王庆露出了腰间的飞爪钩,张正书就明白了。特么的,还是借助了工具才行啊!
“看来前一世那些武侠剧真的不靠谱,根本没有什么飞檐走壁的轻功……”张正书心中想着,但他却忘了,世界上真的有一些出乎意料的人。比如彭元量,或许他并不像武侠剧里那样真的能飞檐走壁,却可以根据地形,来一次绝妙的跑酷——借助弹跳力“飞”上屋顶。
当然了,张正书没有亲眼见到,他也是不相信的。
毕竟跑酷还是在物理学范围之内,要是违反了物理学,张正书就只能说对方是超人了。
“王公事这么晚前来,是出了什么事?”见王庆完全没有敌意,张正书也暗自松开了握住燧发手枪的手,回到了书房的太师椅上,其实燧发手枪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拿起来射击。
“咱家先喝口茶……”说着,王庆就拿起茶杯,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满足地放下后才说道:“你惹上事了!”
“嗯?你是说那税务所的官吏,要找我麻烦的事?”
张正书倒是猜到了一两分,确实以王庆的敏感,不可能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你知道了?”王庆也有点惊讶,不过一想到张正书手中也有一支暗探,他也就明白了。“不错,你确定应该知道了。咱家此次来,除了报信以外,还有一个喜讯要说给你听的。”
“喜讯?这时候还有喜讯?”
张正书起身,披了一件鹤氅,有点意外地说道。八月的汴梁城,夜晚也是有点凉意的了。要知道,这时候的八月,可是农历的八月。再加上是小冰河时期,秋天来得更早一些,张正书也怕得了伤风患了感冒。
“官家亲自做了一块匾额,准备送给你。”王庆低声地说道,“上面官家亲笔写着‘建设银行’,还盖着印玺……”
“嗯?!”
张正书被吓了一跳,然后才缓缓地说道:“这还真的是……一个喜讯啊?”才怪,张正书都快哭了,赵煦啊赵煦,你命不久矣就不用来坑我了吧?你亲笔题字,要是赵佶登基为帝,他会怎么看呢?
“税务所稽查账本,这倒是寻常手段,但是幕后之人,你一定想不到。”王庆低声说道。
张正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