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书闻言却嗤之以鼻,盐,简直是世界上最廉价的货了。之所以贵,是因为晒盐法还没出来。一旦晒盐法粉墨登场,一年可得到数不胜数的粗盐。这么简单就能得到的盐,还要花大价钱去买,张正书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当然,精盐有点难弄,可即便是粗盐,精心挑选之后祛除杂质,再经过石磨研磨,精盐还是不难弄的。当然,这只是做到形似,盐分里面的杂质还是有的。要彻底去掉盐分里的杂质,还是需要用到化学办法。不过这样一来,盐分里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也会跟着去掉的。后世很多人都习惯了**盐,殊不知粗盐对人体是更加有益的。至于加碘的问题,随便吃点海鱼、海虾、海带、紫菜就行了。不过内陆地区很难吃到海产品,这也是个麻烦。
不过张正书不会放过这个市场的,他早就想着弄一个退路,把后路建在海岛上面的了。这样一来,势必会和沿海居民打交道。雇佣他们养殖海带,晒粗盐,又是一个雇佣上千人的大产业。
然后再利用《京华报》的权威,宣传吃海带能治大脖子病,还能预防,这样一来还愁销路?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周铭当然是不会知道的。
“那我们张家的商队……”张正书疑惑地问道,周铭该不会真的傻到去拿粮食换盐吧?
“早先一步,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想必此刻,他们已经赶着牛羊马匹回来了。小官人,你这主意可真不咋的。这牛羊马不能难伺候,要雇多好几个羊倌、牛倌、养马人看着,还得买好好几车干草。如果不是贩羊的利润大,这一趟非得亏了不可……”
周铭絮絮叨叨的,活像一个长舌妇,听得张正书耳朵都起茧了。
“好了,你就说你这几天在外联络别的商贾就行了,这么啰嗦干嘛?”
周铭苦笑道:“这不是放着钱不赚,心里膈应得很么?”
“放心,你以后会看到盐比泥还便宜的……”张正书嘿嘿地说道,在后世,这盐确实是大路货,一麻袋粗盐都比不上一袋水泥,更别说是稀土了。所以,张正书说的也不是大话。可周铭却怎么都不会相信,开玩笑吗,这盐怎么可能比泥土还便宜?
见周铭一脸的不相信,张正书也不强求。
“你来得正巧,我就不用烦恼明天的拍卖会找谁上去拍卖了。你嘴皮子利索,又善于忽悠人,心还挺腹黑的,最适合做这个拍卖师……”张正书侃侃而谈,却让周铭一张脸拉得老长。要不是张根富从小收养他,他又是看着张正书长大的,这会真的扭身就走了。有这么埋汰人的吗,虽然周铭确实是这样,但做生意嘛,哪能这么老实厚道的呢?
“小官人,别忘了我还掌管着‘黑客’!”
周铭咬着牙说道,打人不打脸啊!
张正书却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要不是有这样的品质,我还不敢让你接手‘黑客’哩!这拍卖师啊,也和做情报差不多的,胆大心细面皮厚……这句好怎么这么耳熟?不管了,反正呢就是要吹,把我的四轮马车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是身份的象征,是财力的象征,那些有钱人就自然会买账了。我这是用心良苦啊,‘黑客’一事一旦败露,少不得你得隐姓埋名,甚至遁走海外了。这时候要是多一个身份护着你,或许你就能金蝉脱壳……”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多说什么周铭就明白了。
“小官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周铭认命了,虽然他自认为不是个什么好人,但也没害过谁。怎么好像做了这个商业间谍的头头之后,他就成了十恶不赦之人了呢?好吧,确实是十恶不赦,从他参与策划刺杀辽国使臣开始,他的身份一旦暴露,那恐怕天下之大,就再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从这个层面上讲,张正书确实是在为他着想的。
“这就对了嘛,我跟你说说啊,这个拍卖是这个样子滴……”
学着后世拍卖师的语气,张正书把拍卖的要领说了一遍,特别着重自夸那一项。自夸也是种本事,能让人听得舒服,听得满意,听得浑身舒泰,听了之后觉得事情确实应该是这样的,那么自然会心甘情愿掏银子了。
要是自夸吹得太过,会让人厌烦之外,还可能让一些原本打算掏银子的有钱人打消了这个主意,这就不好了。
把握个中的度是最重要的,张正书之所以惆怅找不到人就是这样,没有人有这个经验啊,哪怕是他上台,都未必能取到最好的效果。但周铭出现在他眼前之后,张正书就知道,他是最合适的一个人。三年的走私生涯,周铭早就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一身忽悠神功天下无敌,要是不明底细的人,肯定会被绕得头昏脑胀的。
思来想去,周铭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周铭自己也纳闷了:“小官人,你弄出这个甚么捞子拍卖会,该不会是为我量身打造的罢!”
张正书好笑了,这后世已经成约定俗成的事,怎么到了周铭口中,就成了为他“量身打造”的呢?这人不要这么自恋好伐,张正书都替他脸红了。“咳咳,我没有……”
“小官人,你直说就是了,用不着拐弯抹角的。我虽然是有点狡猾,但自认为还是挺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