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复工。
流民们有了收入,又燃起买房的热情。
东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将朱家给干翻。得知消息的流民们像是被注入了强心针一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买房热情。
靠着东家有肉吃,有房住。
东家实力强,买东家的房子肯定没事。
这是对强者的信心和信任。
售楼处从门可罗雀到人流如织,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
少府钱庄的账房们坐镇财务室,为流民们办理房贷。
这一回,不用担心有人雇人冒名买房。
被抓的那四五百人,就是前车之鉴。
王建根办完了手续,拿到了钥匙,笑得见牙不见眼。
王家人都等在门外。
看见他出来,王连氏忙问道:“老大,钥匙拿到了吗?”
“拿到了,钥匙在这里。”
他像是呵护珍宝一样,小心翼翼拿出三把黄铜钥匙。
两把是房屋钥匙,一把是院门钥匙。
王家人凑在他跟前,盯着钥匙啧啧称叹。
“真好看啊!”
“东家做的钥匙都这么好看。”
“大哥,我能摸一下吗?”
“摸吧!”
王二根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黄铜钥匙,手感极好。他咧嘴一笑,眉梢眼角都是喜气洋洋。
王连氏也伸出手,小心翼翼摸了下,眼眶瞬间湿润,“总算在京城安家了。改明儿给你爹上柱香,告诉他我们安家了。”
王建根笑了起来,“刚才管事说了,过段时间,衙门会来做户口登记。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正儿八经的京城人。”
“我们真的可以做京城人吗?”
“房子都买了,难道还有假?三根好好读书,以后考科举,就直接在京城考。我听人说,京城考科举比别的地方容易。”
三根懵懂无知,“科举是什么?”
王建根有点心塞,“等你去读书,你就知道了。”
一家人昂首挺胸,喜笑颜开,前往新房。
路上,与他们一样的人很多。
大家手里都拿着刚领到的新房钥匙,一改过去卑微的形象,个个精气神十足。
用钥匙打开新房,刷了大白墙的房屋,比上次看起来上了几个档次。
“还刷了大白墙?”王连氏不敢置信。
上次来看房的时候,墙壁灰扑扑的,光线也不透亮。
即便是灰扑扑的墙壁,那也是极好的房子。
没想到今日竟然有意外之喜。
王建根咧嘴笑起来,“我早就听人说,东家安排工匠在刷大白墙。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王建根没技术,刷墙的活轮不到他。
“听说刷墙的工匠,一天有三十文的工钱。”
“这么多啊!老大,要不你也学着刷墙吧。”
“有几位师傅倒是愿意收学徒。只是做学徒只管吃,没有工钱,三年学徒三年帮工,我去做学徒家里就没了收入。不如让二根去做学徒。”
二根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我不做学徒。我要挣钱养家。”
“你每天三个铜板的工钱养什么家。”王建根恼火,抬手在二根头上捶了一拳头。
二根捂着头,“大哥要还房贷,好歹等房贷还清了我再去做学徒。”
王建根叹了一口气,没说别的。
王四妞看着新房,眼睛亮晶晶,“娘,我可以和你睡一屋吗?”
王连氏点头,“找几块木板,把外面这间屋隔成两间,我和四妞睡里面。二根和三根睡外面。里面那间屋,给你大哥做新房。”
“在哪里做饭呢?”王四妞问道。
王建根忙说道:“有厨房。”
每栋宅院都有一间公用厨房。
厨房里面,挨着墙根砌了四个土灶。他们这个宅院一共住了四家人,刚好一家一个土灶。
十栋宅院共用一口水井。
王建根买房的时候,没抢到带水井的院子,有些遗憾。
王连氏摸着自家的土灶,心里头欢喜得不行。
真好!
她忍着泪意,“明儿去找木匠,给老大打张床,打个柜子,两张椅子。选个黄道吉日,把婚事办了。”
王建根咧嘴一笑,“再打张桌子,几张条凳。”
王连氏重重点头。
整个上午,王家人都逗留在新房,舍不得离去。
咚咚咚!
等到下午,招人的锣鼓敲响,东家又开始招工。
整个窝棚区热闹得跟什么似的。
这回东家要招煤厂工。
绝大部分流民,都弄不清楚什么是煤厂,还以为是下矿挖煤。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
下矿挖煤,就怕有命挣钱没命花。
等到马小六解释了半天,流民们才弄清楚煤厂不是煤矿。是在工坊里面干活,就是煤渣尘土比较大。
更要命的是,煤厂还没建起来。
这回招工,先建厂房,之后转为煤厂工人。
一听能转工,一年四季都有活干,还能常年干下去,流民们踊跃报名。
……
傍晚,一日喧嚣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