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立还想着去一趟商业局, 临走之前,有些不放心地和伊利道:“以后千万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不然妈妈和姐姐, 就有可能找不到伊利了。”也就是当时, 杨冬青还不认识伊利,不然难保她不会起什么心思。 伊利忙点了点小脑瓜, 乖乖巧巧地应了下来。小小的脑瓜里, 想得却不仅仅是不吃糖的事儿,他要和小虎哥说, 以后在大门口逮坏人。 沈青黛在旁边听到爱立这话, 讶异不已,她最近想着省钱,确实很少给孩子买零嘴, 差点给了坏人可趁之机。 忙问了爱立两句,得知是杨冬青给过孩子糖, 沈青黛微微皱眉道:“我先前也听说, 最近厂里有人有路子,能拿到好物资, 什么收音机、手表、申城的皮鞋、尼龙袜,都不在话下,难道源头就是杨冬青这里吗?” 顿了一下,又道:“明天, 我在厂里也打听下, 看看要怎么, 才能和杨冬青搞得小团体搭上头。” 等离开了棉纺厂,爱立有些感慨地和铎匀道:“小姨节俭了很多。”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去申城之前,妈妈就笃定地说, 小姨肯定给她订一桌最好的席面。事实也是如此,当时的小姨和小姨父都过着较为优裕的生活,而现在,小姨连给孩子买块一分钱的饴糖都舍不得。 樊铎匀安慰她道:“只要小姨父没事,即便日子苦点,对小姨来说,也是有盼头的。”至于物质的匮乏,樊铎匀并不觉得一定就是坏事,前几年闹饥荒的时候,华国大多数家庭,都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来的。 农村里很多壮丁和孩子都在那场饥荒里没了,他以前在海南那边调研的时候,就知道有些人家因此砸了香火炉。这样的事情,以后未必不会再发生,让伊利习惯勤俭节约,是件好事。 他担心的是,现在宜县眼看着就要起风波,和爱立道:“我感觉照目前的情况下去,打砸、抄家在宜县是迟早的事,姜斯民和杨冬青,怕是能赚的盆满钵满的。有钱做后盾,这宜县说不好就成了姜斯民的地盘。” 爱立也想到了这一点,和他说了下,想去拜访安少原。 樊铎匀点头道:“确实能去一趟,他现在负责这块,问下他的看法,如果他没有动姜斯民这一条线的念头,我们自己再想办法。”现在局面混乱,浑水摸到鱼的概率很大,一旦姜斯民在宜县得了势,对于大舅哥、小姨和陆厂长都绝不是什么好事。 俩人不谋而合,一起去了宜县商业局,原意不过想着来问下安家的住址,没想到,安少原今天恰好在单位里。 安少原听说有一对汉城来的同志,来找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他新转业的战友,完全没有想到,来访者会是沈爱立,愣怔了一下,才微微笑道:“沈同志,好久不见!” “安连长好久不见,这是我爱人,樊铎匀。” 安少原望着樊铎匀道:“久仰大名,常听以恒说起你,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本人。” “安同志客气,我上次去京市,姐夫也向我询问你的情况,可惜当时和安同志尚未认识。” 听到昔日的战友,还关心他的情况,安少原的眼睛失神了一瞬,笑问道:“以恒快要归队了吧?”当时这个进京学习的名额,就是他自己,也以为定然是他的。 “已经归队了。” “你姐姐还好吗?” “都好!年底要生小毛毛。” 安少原笑道:“那我要写封信恭喜以恒。”他在部队时,和林以恒关系最好,他转业以后,俩人虽然也偶有通信,但是以恒尚未告诉他,樊多美有身孕的事儿。 安少原原以为,沈爱立和樊铎匀来寻他,是给以恒或者谢林森捎信来的,但这么会儿,俩人也没开口提这一茬。 显然是还有别的事儿了,忙邀请他们进去坐一会儿。 亲自给俩人倒了茶,才问道:“沈同志,樊同志,你们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找我吧?” 樊铎匀开口道:“安同志,我们今天冒昧来访,确实是有事想咨询下您,不瞒您说,我们刚在商场里碰到了杨冬青同志,她的经济状况似乎十分优渥,不知道您这边是否知道她和姜斯民合作的事?”樊铎匀尚拿不稳安少原的态度,准备先试探下他的态度。 毕竟,安少原当年对杨冬青是真爱,丝毫不介意她二婚,为了结婚,还和母亲、姐姐闹得很不愉快。 然而,他们一提杨冬青,安少原就皱眉道:“知道的。说起来,还要多谢沈同志当初的提醒。”不然杨冬青初和姜斯民搭上线的时候,他怕是完全不会往“投机倒把”这事上想。 他也没有想到,杨冬青搞投机倒把的决心这样大,就是和他离婚了,她也没有吸取教训,仍然一条道走到黑。 安少原不是没想过给她一次机会,但是对现在已然一门心思要挣钱的杨冬青来说,给十次的机会,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