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朝前一步,挡在了伊利跟前,和铎匀道:“铎匀,我们走吧!” 杨冬青又问道:“爱立,你妈妈还好吗?” 爱立停了步子,“当然!我妈再也不用三餐准时给白眼狼当老妈子,也有钱给自己改善伙食了。” 对于沈玉兰和沈俊平,杨冬青就是再没有心,也知道自己是亏欠的,有些不自在地道:“那就好!”顿了一下,补充道:“婶婶是个好人。” 若要真比较起来,沈玉兰其实比钱伍花人都要好很多,对于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半年前,她想在宜县黑市上倒腾点东西,筹钱的时候,才发现一分钱都难凑到,更别说大几百的了,但是她在沈家当儿媳的时候,陆陆续续把沈玉兰手里头的活钱都给搅空了。 沈玉兰从没有提防她,不像在安家,她连安少原的存折都摸不到。 在钱伍花手下面,讨生活的时候,她就有点后悔了,就算沈俊平真瘸了又能怎么样?沈家缺自己吃喝不成?沈玉兰怕是为了哄住自己留在沈家,对她更加予取予求吧?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就是后悔,也无济于事。想到年初的时候,在镇上供销社门口看到沈俊平和宋岩菲的事,忍不住问道:“俊平和宋岩菲结婚了吧?”那天她碰见俩人以后,一直就对这件事耿耿于怀,隐隐觉得大概是自己给俩人牵的线,宋岩菲肯定是去沈家找她,才碰见的沈俊平。 沈俊平竟然一点都没瘸,走路稳当当的,她前段时间去矿上给人送手表的时候,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人家现在还坐办公室了,是宣传部的干事,听说新领导对他看重得很。 沈俊平这个人心比较善,稍微有点心思的女人,都能将其拿捏住。本来她可以在沈家稳稳当当地过日子的,但是自从沈爱立戳破她骗家里钱以后,她的人生就一衰百衰,一直在走下坡路。就算现在和姜斯民合作的还行,她心里也总没底,觉得事情过于顺利了些,怕是还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 想到沈俊平和宋岩菲来,就有那么几分不甘心。好像自己平白把什么好东西托到了宋岩菲跟前。 爱立听到她问起哥哥,冷淡地道:“无可奉告!” 她这么一副样子,让杨冬青也有点不忿起来,“爱立,我已经为我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樊多美和谢林森也都给你出了气,你没必要再对我阴阳怪气的,我就算欠你沈家的,也是欠你哥哥和你妈妈。”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们俩,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沈爱立觉得,这个人真是强盗逻辑,把自己家搞的要借钱还债的人,难道不是她杨冬青吗?有些讥嗤地笑道:“你觉得不欠就不欠呗,难道我还想跟一个黑心肝的人,讨论人类道德水平的参差不成?请问,杨同志是否也没必要挡我的路呢?” “你比以前伶牙俐齿很多!” “承蒙夸奖,对于看不上的人,我一向不吝啬释放我的反感,免得她们还觉得自己是块香饽饽一样,谁都想和她们亲近亲近呢!” 杨冬青无话可说,退了两步,让了他们过去。 等出了商场,伊利问爱立道:“姐姐,那是我以前的嫂子吗?” 爱立点头,“就是她!” 伊利想了一下,忽然道:“我好像在厂门口见过她,用一块不是很新的老蓝布包着头,穿着一身像小虎奶奶那样灰不溜秋的衣服,脚上的鞋脏兮兮的。” 爱立奇怪道:“那你怎么知道是她?” “她戴了一块一样的手表,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和小虎当时都觉得奇怪,这个婶婶看着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的样子,可是她戴了一块很新的手表。小虎妈妈就想买一块手表,一直没有攒够钱。见我们一直盯着她看,她还给了我和小虎一人一块饴糖。”伊利说不上来,但是觉得刚才的那个人就是那天的婶婶。 爱立听到糖,立即警铃大作,叮嘱伊利道:“以后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万一掺了药在里面,把你拐跑怎么办?” 小伊利吓了一跳,忙道:“姐姐,我以后都不要了。” 樊铎匀道:“杨冬青可能把生意扩展到棉纺厂那边了,有些贵重和稀有的东西,一般很少拿到黑市上去买,而是直接找老主顾。” 爱立随口道:“她要是常到棉纺厂来兜售,那都不用安少原把人逮到,厂里就可以直接把她扭送到派出所去。” 伊利舔了一口雪糕,仰头问道:“姐姐,她做了坏事吗?” “对,投机倒把。” 伊利挠挠头道:“那我可能有法子,我和小虎几个,经常在门口对面的大树下面,用网兜捉知了。姐姐,我和小虎可以帮你盯着,等她再来,我去保卫科喊叔叔伯伯来帮忙,可以吗?” 爱立捏了他脸道:“这是大人要操心的事儿,你好好学习就成,别的,有妈妈和姨妈、姐姐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