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樊铎匀正收拾着行李,明天一早就要回县城里,将给爱立收集的避蚊虫的药草包、番薯块、山兰米和野姜、竹筒单独收放在一起,预备到了县城,就给她邮寄过去。
不妨听到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樊同志在吗?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是苏知微。
樊铎匀本能地皱了下眉头,开门问道:“苏同志请说。”
苏知微微微抿唇,低头道:“听说樊同志明天也回,我想请樊同志帮忙搬个行李,我这次在这边买了一些鱼虾和番薯,我刚搬了一下,就把手肋红了,你看!”
话音未落,一双葱白如玉的手伸了过来,露出半截俏生生的皓腕。
樊铎匀淡道:“恐怕不行,苏同志去问问其他同事吧!我还要整理些实验记录,先不奉陪了。”
苏知微还要再说,门就“啪”地一下被关上了。
气得咬牙,她刚为了做戏做全套,还真的拎了那两袋东西好一会,把手心都勒红了,樊铎匀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这次樊铎匀一回去,下次再过来至少又是一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的时间能发生很多事了,万一他突发奇想,和他对象结婚,那她就彻底没戏了。
一直到文大山回来,准备开饭,文奶奶才让小毛头去喊樊铎匀出来,没想到,他一出来,发现苏知微还在。
“樊同志,我一直听说文奶奶做饭最好吃,今天小毛头说你明天就走了,文奶奶给准备了鱼茶,我听着都馋,就厚着脸皮来和你们搭个伙。”苏知微见他终于出来,微微笑道,眼里却是志在必得的光。
樊铎匀略略点头,默不作声地吃饭,对于文大山劝酒的行为,第一回表示了拒绝,“大山,明天得坐车,今天不能奉陪,你自己尽兴。”
文奶奶也在一旁劝大山道:“大山,你别拉铎匀,别误了人家的大事。”她看着苏同志的眼睛,总觉得今天晚上怕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倒是苏知微道:“大山哥,我也想尝尝你家酿的酒,你给我倒一杯呗!”
文大山高兴道:“行,行,我阿妈酿酒的手艺可好了,我隔两天就要喝一碗。”忙拿了一个空碗,给苏知微倒了半碗。
不成想,过了一会,苏知微又朝文大山道:“大山哥,我喝了还想喝,你再给我倒半碗。”
文奶奶劝道:“苏同志,姑娘家可不好喝这许多。”
苏知微轻轻看了一眼樊铎匀,朝文奶奶笑道:“没事,您放心,我酒量好着呢!”
文奶奶见她执意,也没有再劝。
不一会儿,就见樊铎匀放了碗,和大家伙道:“大家慢吃,我先去整理一下行李。”
晚上苏知微毫不意外地喝醉了,文二妹问阿妈:“这可怎么办?”
文奶奶皱眉道:“先帮着扶到你屋里,一会等人醒了,我们再送她回竹楼那边去。”
却不想,一直到夜深,苏同志都没有醒,呼吸绵长,文二妹也就没管,在床的另一侧睡了。到天光微亮,听到鸡叫声,起床才发现床外侧没人,苏同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了。
文二妹准备去院里洗漱,一开门就发现阿妈已经在扫院子了,又听到柴房的门开了,出来的是拎着行李的樊铎匀,还有些惊讶。
就听阿妈问道:“铎匀,你昨晚怎么在这屋里睡了?”
樊铎匀微顿,回道:“大山昨晚来找我聊天,在我那边睡着了,刚好我行李都收拾齐了,就把东西拿了过来,在这边睡了。”说着,又拿了十二块钱出来给文奶奶,“这次的房租和饭钱,给您一家又添了麻烦。”
文奶奶推辞了两下,见对方坚持要给,就将钱接了过来,又有些过意不去地道:“铎匀,我刚烙了两张饼,你路上带着吃吧!”
“好,谢谢!”
等人走了,文二妹才和阿妈道:“樊同志可真大方,这钱比苏同志在竹楼那边的食宿钱还多几块呢!”
又道:“我怎么感觉,他今天早上的话明显比平时多呢?还和我们解释,他为什么睡柴房!”
文奶奶好笑道:“你是年轻女同志,他平时当然要避嫌,和我这个老婆子多说几句不是正常的吗?”
又叹道:“铎匀本来就是好心人。”她家女儿出嫁不到三年,女婿就在水底下出了事,留下一个小毛头,人家看她家大山还没成亲,就多养一个娃,好多姑娘都不愿意和大山相看,文奶奶和铎匀唠叨过几句。
人家这是有意帮扶一点呢!不然,怎么不去村里建了竹楼的人家借住,每次过来,都住她家?
文奶奶心里明白,每次樊铎匀过来,也都是尽心尽力地给人家准备饭食。
想到这里,和女儿道:“去把你哥喊起来,今天村里不是说一起去修堤坝吗?别误了时辰。”
文二妹应了,就去敲门,敲了四五下,里头都没有反应,只得大声喊道:“哥,哥,起床了,今天要修堤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