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五令,不管听到他跟别人聊了什么内容,自己都不能开口说话。除非老师允许,才能回答。 他刚刚就憋着话了。 上次酬神祭祀的时候,自己没碰见什么先贤英灵啊。他知道,老师这是在撒谎。 眨巴眨巴眼睛,守口如瓶。 即墨昱看着位于竹屋下方的地宫入口,轻叹道:“日后啊,你走路要稳稳的。” 即墨秋点头:“嗯。” 即墨昱又叮嘱:“饭要好好吃。” 即墨秋:“嗯。” “不能熬夜,不能喝酒,不能赌博,不能鬼混,不能夜不归宿……成婚的事情要等到下一任大祭司接替你的位置。日后若是有了心仪的女子,记得带过来让为师看看。你不必背负公西一族延续使命,所以孩子不要多生,一个就很好,要是没有也行……” 日后的路,只能让爱徒自己走了。 通往地宫的这条路很漫长。 但他还有更多想要叮嘱的话。 前方领路的老者起初不想破坏即墨昱说遗言的气氛,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句嘴:“难怪你们公西一族人口不多,想要家族兴盛就要多睡女人多生孩子,以他的实力,娶十个八个都不算多的。每个女人三年抱俩,五年生仨,要不了多久人口就上去了……” 说起来,先主也是这个德行。 嘴里一直说什么“大丈夫霸业未成,何以为家”,结果他一驾崩,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武国就彻底结束了。但凡当时有几个孩子,他们这些老臣也能守着少主退守一地。 待恢复元气,仍能完成他的未竟之志。 何至于人心不齐,树倒猢狲散? 所以说,孩子就该多生。 即墨昱黑着脸:“当是配种吗?” 老者道:“这么好的种不配可惜了。” 他是一点儿不惯着即墨昱。 即墨昱跟先主双生子,年纪一样,而他年纪比先主还要大几十岁。真要论辈分,即墨昱喊他一声曾祖都是可以的。他还嫌刺激不够,继续叨叨:“说起来,你跟先主双生子,你若有孩子,从血脉上来说也是先主的。咦?说回来,你有子嗣吗?在哪儿?” 即墨昱问:“作甚?” 老者道:“将启国送给他。” 即墨昱忍着额头青筋。 “启国祖上不就是你旧主后人?” “那只是过继的,若真是先主亲子,当年那些老兄弟也不会四分五裂了啊……”老者无所谓地道,“先主驾崩后,膝下无嗣子,有些人就不安分了。当时,一众重臣商议结果是拥立过继的嗣子,却在过继人选产生分歧。彼时武国本就元气大伤,他们又为了不同的嗣子人选明争暗斗,最后拆伙。” 每个人都选择有利于自己的嗣子。 意见不统一的结果就是崩盘。 武国建立得快,塌得也快。 如今的启国王室宣扬祖上是武国后人,自然是为了借这份香火情获得他的支持。 正因为有他扶持,启国才会在数次灭国之后又重新建国。启国的野心不小,每次被灭国的契机都是他们想扩张领土,结果邻国也这么想。老者念在启国百年如一日供奉先主,这才勉强施舍几分照拂。若手中能有先主血脉,启国又算个屁?还能借这张王牌搜罗尚存人世的老东西,以及先主势力后人。光复武国不可能了,成为一方巨擘不难。 届时—— 老者被迫沉寂多年的野心,蠢蠢欲动。 然而很可惜,即墨昱浇了他冷水。 面无表情地道:“哦,很可惜,老朽一生孤寡,无妻无子无女,坏了你的算盘。” 老者恢复壮年的面皮狠狠一抽道:“你们公西一族出来的男人是不是都有什么大病?连女人都不感兴趣,有隐疾吗?” 方衍几个都要听不下去了。 结果即墨昱的回答更加炸裂。 “哦,你怎么知道?我哥告诉你的?” 老者很想转身一掌拍死他。他现在是相信即墨昱跟先主是双生子了,这混不吝的性格还真是如出一辙,真是什么鬼话都敢说出来:“闭嘴,休要污蔑先主的身后名。” 即墨昱翻着白眼:“他一个罪人,害死生母,害了族人,他还能有什么身后名?” 公西一族最大的罪人! 老者诧异:“害死生母?” “就义的五位大祭司,其中之一。”根据公西一族流传多年的规矩,族长和大祭司一般是两个人担任,多是一男一女。大祭司为女,族长便为男,分别负责不同部分。 他们兄弟从出生便长在蜜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