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
一定要将“效忠主公”四字刻烟吸肺!现在能立功还有钱拿、有加餐,焉有不兴奋?
沈棠:“……”
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再加上土匪们不再上蹿下跳,安分操练,便不再说什么——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作为外来者,应当尊重他们的行事逻辑和风俗。
种种因素结合,短短几天,这些土匪也开始像模像样,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了。
先前说过,河尹土匪跟当地豪强有千丝万缕关系,或多或少受过“资助”,具体就体现在他们的装备还不错。虽说不是多好,但也能穿上简单的白布甲保护要害。
不过,也不是每人都能分到。
沈棠让装备比较好、防御力强一些的在前面,持砍刀、持木遁,后面的土匪持枪、戈、矛……她一跃跳上摩托的骡背,小手一挥,神情兴奋地道:“出发!”
为了不耽误时间,沈棠直接用言灵辅助加速——这还是学会之后第一次用,人数也不多,她一人足矣。明明是大冷天,一众土匪睡眠还不足,身体和精神都遭罪,但言灵加身,他们只觉得一股狂躁的火从身体内部燃起,浑身上下充盈着使不完的劲儿!
寒意驱散干净,精神格外振奋。
他们只觉得有一股轻柔的力道推着他们的背,脚下步伐轻盈,似生了风,每一步都踏在软绵的绸缎之上,身体轻如鸿毛。好似力道再大些、跑得再快些就能飘起来。
一路小跑疾行也不喘。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
气氛组比土匪们的感知更加清晰,好似大冷天脱光了浸泡在暖烘烘的热泉,浑身毛孔呻【吟】着张开。这哪里是疾行?
分明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令人沉醉其中!
他们跟着沈棠狂奔。
脚步整齐一致,阵型松而不散。
沈棠心心念念着即将到手的天降横财的时候,杨都尉和康时这边也有了新进展。
康时道:“来人了。”
杨都尉问:“敌我?”
康时:“是敌人。”
己方的人没这么快过来。
说完又道:“比之前那几十号小毛贼好许多,看样子是准备将我们杀了灭口。”
康时说着咦了一声。
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两分。
杨都尉忙问:“怎么了?”
康时:“他们由武胆武者率领,为首的那个——看气息判断,极有可能是五等大夫!”
杨都尉闻言,眼皮狠狠一跳。
大部分武胆武者为了晋升方便都会加入军伍,五等大夫也能博一个不算低的军职,在外界不多见。寻常的小地方家族,想拉拢一个五等大夫可不容易……
自己这边最高也是四等不更。
不过——
有两个。
康时又是文心文士。
杨都尉心里默算一番,不慌。
“那便麻烦季寿了。”杨都尉只恨自己现在帮不上忙,“祝君,文运长远。”
内心又暗暗补了一句。
【也祝诸君,武运昌隆。】
奉武运之方昌,睹休风之未淑。
虽说这个世道活着不易,杨都尉也不是啥“爱兵如子”的人设,但外头那些兵卒都是跟着他一路走来的袍泽,从孝城之战捡回一条命,自然也希望他们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康时似乎看出他的担心。
笑道:“杨公,莫要小看了康某啊。”
别看他的文士之道是“逢赌必输”,赌桌上谁也打不过,但赌桌之下,想胜过他的人,放眼整个大陆西北,可没有几号人。文人相轻,康时对自己相当有自信。
杨都尉的心放了大半。
心里则默算着时间,祈元良和赵大义二人何时会赶来——敌人派出了武胆武者,己方不暴露是不可能的。一旦暴露就会打草惊蛇,那些人会用最快速度转移兵坊……
岂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他掀开车帘瞥了眼外头月色。
恨不得撸起袖子自己下场去干!
不同于康时这边严阵以待,五等大夫这边有些不以为然——倒不能怪他轻敌,纯粹是给予的信息让他提不起警惕,甚至还有一种自己这把“牛刀”被人拿来“杀鸡”的愤懑。
区区一支庶民商贾队伍,一群有些拳脚功夫的护卫,也值得自己出马?
随便派个二等上造,多带些人就够了。这些话不好说出来,只能咽回肚子。他问盯梢的人:“看清楚了,就是这伙庶民?”
“是,正是他们。”
五等大夫嗤笑一声。
不屑地道:“随我下去,杀个痛快!”
说罢,他暗运武气与双足。
黑夜之中,一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