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平海县县令周泽平,打算与老农深入交流,好从平民百姓的角度,探探这个上头特意交代,需要小心照拂,不可妄自惊动的平海观时,一阵吵嚷声自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大,却是一群游侠儿打扮的青年,正在朝这个方向走来。
“羽哥,寻仙访道也不用变卖田产吧?你若缺盘缠的话兄弟们可以支借你一些,凑凑总会够的!”
“是呀羽哥!十几亩上好的水浇地就那么贱卖了,便宜了那陈老狗不说,一旦羽哥你寻仙不成……”
“说什么呢,羽哥天资非凡,神仙看了还不得抢破头?不过羽哥,据说那平海观的仙师出身于六魔宗,六魔宗啊!我可听说当朝国师就是六魔宗的,想来这六魔宗也应该是个顶厉害的仙家宗门,羽哥何不先去那平海观看看?”
“好了,诸位兄弟的好意我齐飞羽心领了,不过我意已决,大家就不用再劝了!”
……
看着那些肆无忌惮的青年,县尉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示意身后的衙役做好上前拿人的准备后,便快步来到周泽平与师爷的身旁,俯身请示道:“请县尊恕罪,属下办事不利,致使游侠横行乡里,惊扰了县尊……”
挥挥手打断县尉的请罪,对欲言又止的老农露出歉意一笑,周泽平示意师爷上前接触后,便对县尉严肃地说道:“不要紧张,不要随便给人安插罪名,我相信治下的子民,不会对我这个穷县令心生歹意的!”
事实也如周泽平所说一般,在师爷上前交涉后,那群做游侠儿打扮的青年,就在被他们称为羽哥的青年带领下,老老实实地来到了县令周泽平一行人的面前。
“不知县尊大人当面,草民多有冒犯,烦请恕罪!”规规矩矩地施礼过后,齐飞羽朗声说道,英气不凡的眉宇间,倒是有几分不卑不亢的神色。
“县尊大人,他们都是临近几个村子中的良家子啊,平日里也都是有正经事业的……”一直在旁观望,欲言又止的老农却是“不满”青年们的不卑不亢,狠狠地瞪了那群青年一眼后,急忙解释道。
他却是担心这群青年因态度问题惹得县尊不快,招来平白的祸患。虽然周泽平勤政爱民的名声广为流传,但经历太多的老农还是有些“胆小怕事”的。
“老丈勿忧,本官只是有些许好奇,想要向几位小友打听一番罢了。”周泽平慈和笑道,对待下属的严肃神情,却是在他的脸上消失无踪了。
听闻此言,不但老农稍稍松了口气,就连包括齐飞羽在内的那些青年们,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别看他们面上还绷得住,其实内心可都是慌得很。
毕竟这平海县在周泽平的治理下,可是没有真的亡命徒,游侠儿的。
“不知这位小友,欲往何处寻仙?”安抚完忧心的老农,周泽平转过头来,笑呵呵地问向那群青年的领头者。
“草民齐飞羽,回禀大人问话!草民欲往昆玉山寻仙!”俯身又是一礼,齐飞羽很是认真地回答道。
“昆玉山吗?小友可是要去寻那六魔宗?”作为大周帝朝官员体系中的一员,周泽平可是对六魔宗这个帝朝的实际掌控者多有耳闻,加之他的好友,已经在北安,南平两座坊市混出名堂,抱上六魔宗大腿的陈东阳,几次三番地不懈宣传,齐飞羽一提起昆玉山,就让周泽平想起了六魔宗。
“回大人的话,正是六魔宗,我听闻十大派中只有六魔宗一家,广开山门,长期收徒,故此想去那寻个仙缘。”
“本官听闻这县中的平海观也有六魔宗仙师驻跸,你为何要弃家舍业,大老远赶去昆玉山?”作为一县主官,就算周泽平脾气再好,再慈和,也会对安插进来,不受管控的势力,心存芥蒂。
虽然碍于身份与上峰的交代,不好直接登门拜访,但他还是在通过各种渠道,打探那个与县同名的道观。
“草民已向观中仙师打听过了,那里不培养修士,他们只招募道士与庙祝之类的神职人员。”定下目标,且行动力充足的齐飞羽,其实已经在平海观碰过一次壁了,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前往昆玉山,到那六魔宗山门拜师的决心。
“只求香火吗?”听闻齐飞羽的回答,周泽平又看了看那个能代替耕牛的小型农用机关,点了点头,在心中自语道,“若只是这样,倒也无碍帝朝统治,最起码与那些残民害民的邪教相比,真正的修行宗派还是有所顾忌,有所帮助的。”
想通些许关窍的周泽平,微微放下心来,对于这安稳的天下,富足的乡里,他还是十分珍惜,并有勇气牺牲一切去捍卫的。
但人难免有求生欲,不需要牺牲自己,去对抗不可抵御的存在,就算是周泽平,也免不了在心中生出几丝庆幸。
在稍稍放下戒备的同时,周泽平对于那平海观的好奇心,也就越发地多了起来。
“那高高在上的仙门,究竟图个什么呢?真的只是为了香火吗?”对于拿下国师之位,掌控朝堂的六魔宗,为何还要伸手到他这个贫穷的平海县,周泽平其实是十分不解的,这种不解随着他的深思,变得越发浓烈。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不顾上峰的交代,随便寻点由头,亲自带人进入那神秘又神奇的平海观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