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捂住嘴巴,生怕传扬出去,“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程章是这种人,两个孩子的人生就被毁了。”
一开始,那些人固然会同情受害者,等时间一长,他们只会记得谁谁的父亲会家暴,然后怀疑孩子遗传了父亲的暴力基因,开始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堂姐,你不能这样想。”辛识月揽住她肩膀,“你说的那些事情没有发生,现在是你遭受伤害,甚至受到人生威胁,你应该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月月,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辛识月打断她的悲观:“你才三十岁,人生路很长的。”
辛闻香伸出粗糙的双手,手指早已因寒冷生出丑陋的冻疮,她又拨开挡在脸颊两侧的厚重刘海,指着暗沉的肤色跟疲惫的眼袋:“你看我像三十岁吗?”
辛闻香在笑,眼泪直往下掉:“当初你劝我回去上学,我没听,现在的一切都是我活该。”
辛闻香还记得高中辍学那会儿,比自己小几岁的表妹跑到家里来找她,一本正经劝她回学校读书。
她不听,笑着说“读书无聊”,要出去赚钱享受自由,等到后悔时,早已来不及回头。
“堂姐,你想想朵朵跟耀祖,或许他们现在没发现,但迟早一天事情会暴露。”辛识月另辟蹊径,“孩子的成长环境很重要,长期跟程章那种人面兽心的人渣待在一起,你就不担心孩子受影响吗?”
提到孩子,辛闻香立即抬起脑袋。
找到突破口,辛识月继续鼓励:“真正保护你和孩子的方法不是受渣男胁迫,而是彻底结束这场噩梦。”
“难道,月月你有办法?”
“只要你愿意反抗,我们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在辛识月真诚的目光下,辛闻香郑重点头。
两个孩子是母亲软肋,也是母亲的勇气。他们商量好,先不要打草惊蛇,再联系律师,寻求解决方案。
辛识月回想驻扎在朋友圈的人脉,还真有个律师——宋祈安。
宋祈安是她曾经的相亲对象之一,不过仅限于网络。当时两人都被家长催得急,加联系方式之后象征性聊了几句,挑明“被迫为之”后,便一直躺列。
为了留住潜在的人脉资源,辛识月从不主动删除好友,或许那位宋律师也是同样的想法,双双安全躺列。
当外面的一婶扯起嗓门吆喝大家上桌时,辛识月已经发出信息:“宋律师你好,我想咨询个事。”
听说律师按时计费,宋祈安人不错,主动标明不收她咨询费。
辛识月隐瞒了当事人身份,向他简述事情经过。宋祈安很快列出几条相关律法,解决问题的前提是——证据。
辛识月找准时机,把计划告诉辛闻香。
证据必须靠她本人拿到。
当着众人的面,辛识月特意拔高语调:“堂姐,我过两天去参加朋友婚礼,想买身衣服,你明天能陪我逛逛吗?”
“可以啊。”辛闻香毫不犹豫点头。
这话主要是说给程章听得,因为她们打算明天去医院做伤情鉴定。
奈何陈女士忽然发出质疑:“明天?你明天不是叫了你同学来家里吃饭?”
“啊。”辛识月差点忘了这茬,强行改口,“是啊,所以我约堂姐上午逛街,下午接待同学。”
“婚礼是几号?你要不后天去逛吧。”陈女士一门心思扑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别人的婚礼哪有挑选女婿重要。
迟疑间,辛识月观察到程章的视线落在堂姐身上,眼神不善。
听堂姐说,程章对她管得很严,不准她独自出去玩,每天除了守在菜市场买菜,就是在家里处理家务和带孩子。
所以,她必须找个理由,顺理成章把堂姐带去医院。
辛识月坚定不松口:“婚礼就在初四,必须得明天去。”
这事儿拖不得。
县城里的大医院相隔甚远,又恰逢春节调休,有些检查只有上午能做。
怕母亲打岔,辛识月急速补话:“而且举行婚礼的也是高中朋友,我那个同学也会去。”
“原来如此。”陈青桃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还对辛闻香说,“那就麻烦闻香,陪我们月月选身漂亮的新衣服。”
辛闻香郑重点头。
然而第一天,辛闻香突然告诉她:“程章让我保持手机畅通,随时可能给我打视频。”
程章明显是要监控她的行为,辛闻香慌了:“要是被他发现我去医院做伤情鉴定,会打死我的。”
“堂姐,你先别慌,让我想想。”取证需要时间,她们不能让程章察觉端倪。
辛识月在屋内徘徊,忽然收到“木木木”发来的消息:“第一次上门,不知道几点到你家比较合适?”
辛识月盯着熟悉的头像,忽然找到救星,直接拨打语音:“周顾森,想请你帮个忙。”
“可不可以现在来找我?假装相个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