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芯当时就在现场, 处于最佳观众席,里头的一切都了了可见。
彼时日晖堂的书房门内,玉珠帘后的青釉博山炉香烟缭缭, 在书案边徐徐悠悠地荡散开。
就在那片极淡的青烟中,一室垂地的湘帘内,名义上互为姐夫小姨子的两个人,密不可分的相挨在一处, 男人的胸膛贴在女人的后背上, 环腰握手, 合挶一支玉管狼毫,在红木案平铺的宣纸上笔走龙蛇。
俨然是一副郎情妾意、怜我怜卿的“美”画面!
如果这两个人不是她的丈夫妹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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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月一开始还存了侥幸, 许是她误会了也说不一定。
她的丈夫,从前确实是梁京有名的花心浪子, 风流博浪,但自遇上她后就痛改前非,彻底收了心, 不仅绝了府外的莺莺燕燕,连府内的姨娘妾室也再都不碰了。若想女人,府里府外的是供选,无论如何也不该挑到小姨子头上吧!
而她的妹妹, 性子上纵有百般不, 但那都是对外人的, 怎么也不会反刺为姐姐的她。她们从小一起长大, 她对她护爱有加, 即便经了这么难事, 她也有说彻底撒手不管她。
她们是连枝同气的亲人啊!
她怎么能……
们怎么能!
可饶是她再抗拒,再不愿相信, 事实就摆在她眼前……
丈夫妹妹的双重背叛,让秦兰月愤怒到了极点,袖摆攥成拳的双手直发抖。
从绿芯的视角,可以看见她保养得极的拇指指甲,掐按在无名指的指关节上,力大得穿透了皮肤,压出了血痕。
“长姐……”秦芙瑜被秦兰月急怒的骂声吓得娇躯抖索了一,越往男人怀里入得深了。她闪躲地摆过头,不敢怒火烧腾的秦兰月对视,只期期艾艾的:“我、我……”
秦兰月见了,眼珠泛红,更气不打一处,三步并两步,进极快地冲到前头,扬手就打掉了们握住的毛笔,再把卫智春往后一推,强将两人分拽开。
她盛怒之,气力大涨,生拉得秦芙瑜一栽,跌跌跄跄地往地上扑了跟头。
膝盖砸在地上,疼得秦芙瑜倒吸气,秦兰月却只冷冷地从齿缝儿里挤出一句叱令:“你给我滚出去!”
听得此话,秦芙瑜既诧异暗松吐了口气,不用面对这个局面,是再不过了。
她忙忍住疼爬起,搂起裙子往外跑,只是余光还是偷往卫智春那处瞄了一瞄。
她自以为小动隐秘,实则被秦兰月尽收眼底。秦兰月心口闷疼。
秦芙瑜出去还贴心地将门也带上了,原打算也跟上的绿芯一时进退不得,只能尽力地降低存在。
“何苦生这么大的火,我不过她写几个字,也值得你气泼醋?”安国公卫智春坐在太师椅上,转了转碧玺扳指,将桌上的纸笔收拢,“将我儿的纸墨都废了。”
不以为意的态度,悠闲的姿态,全然是反指她无理取闹。
秦兰月气极反笑:“写字,你们那是写字?你把我当瞎子,当傻子呢!”男女七岁不同席,“就是亲兄妹也有这样写字的!”
卫智春面对指责,哎了声,却笑说:“那不一定,月娘忘了你娘你舅舅了,我可不信二人这般写过字。”
秦兰月最厌人与她提起沈传茵沈万川的往,她哗地抓过卫智春身前那一沓写了字的纸,摔在脸上。
卫智春被打得闭了闭眼,挥手拨开,也不耐了起。是坐着的,比书桌对面站着的秦兰月矮了一截,但一冷脸,气势却比怒头上的秦兰月还高了几分。
“了!你适可而止。”
“我适可而止?合着还是我的不对了?卫智春,你知不知你在做么?秦芙瑜她年纪小,她不懂,你一大把年纪了你也不明白?”秦兰月指着外面,她一段话换一口气,说完后大喘了两,尖声道:“你对得起我?!”
“我对不起你?”卫智春横扫过她,见她眉竖眼立的失态样,觉出烦意。
这七八月里,她常这等做派,不是气就是怨,哪还有往前的气定神闲,连带容貌气质降了六分不止。
卫智春心硬了:“自成亲的这两年,我怎么就对你不起了?后院儿里的妾室女人我一个不沾,族里休你弃你,我尽都护你,你家里头一堆烂事,我也一个字提。么东我往你手里送?么事我顺着你?你自己立不起,到头,我还对不住你了?”
秦兰月:“我你说秦芙瑜的事,你扯那些做么!”
“,就说你妹妹。”卫智春捻了捻胡须,提到秦芙瑜,倒是笑起了,“你也不必冲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