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话音刚落,时映雪甚至勾唇微微笑了一下。
这笑容却格外阴戾可怖,连这鬼修都觉得无法再看。
“还有一件,那被你做成小鬼儿的女人,我也要。”
鬼修并不愿意,可是在时映雪的无声注视下,他竟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哆哆嗦嗦地就拿出来了一个小木人。
这小木人身形瘦削修长,身体头顶上插着三根细针,额头用血液写了个反的“”字,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小木人是个断臂女子,和那女渔民确实有几分相似。
时映雪看了看,暂时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置它,干脆先收了起来,又抿着唇阴恻恻地看着鬼修笑。
这种笑容很少在时映雪脸上出现,连马丁看着都觉得有点儿人。
鬼修便更害怕了。
他根本抗拒不了自己内心深处自动生出的恐惧和后悔,反反复复地想自己要是不垂涎时映雪的修为,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然而害怕和后悔都并不能改变已经做过的事情,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这恶果必须他自己来承受。
时映雪走到这鬼修身后,抬起脚来便对着他的后膝来了一下,直接将他踢跪在了地上。
马丁原本正对着他,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烛火幽微之中映照着那块儿孤零零的牌位,就好像是草儿和芽儿两条逝去的生命一般凄苦无声。
他知道时映雪的意思了,于是立即闪身让开。
而时映雪按着那鬼修的头,狠狠地将他往地上磕,强行让他对着草儿和芽儿的牌位磕着一个又一个的响头。
要是从前有人和他说,自己以后会被一个用不了灵气的修士按着头给两个凡人的牌位磕头,他一定不相信。
可是今时今日,这种算得上荒诞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他被时映雪用威压压着动弹不得,身上被朱砂黑狗血灼得乱七八糟到处是洞,三华全乱,神识溃败,又被按着强行磕头,心中的屈辱不知多少。
若是他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要叫时映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曾白不会放过你的!”
既然要死,心中极恨,总是要辱骂发泄。
然而徒劳的叫嚣,时映雪从来不听。
时映雪一脚将他踢翻,右脚狠狠地在他心口一碾,逼得他吐出一口黑血,自己却倾身弯腰,脸上带着点儿冷漠的笑容:“云浪道道号如意,原字映雪,听冰真人座下亲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等你轮回再来。”
随着她话音刚落,她又一脚将这鬼修踢飞。
他直挺挺地,仿佛一个破烂的麻袋,直接被甩到了灵堂之中,砸在原本就破烂开的棺木上,抬头就能看到那白惨惨的灵位。
而时映雪提着手里的桃木剑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
她空着的左手将已经去了半条命的鬼修曾白拉了起来,摆成一个下跪忏悔的姿势。
时映雪左手强硬地扳着他的头,强行让他抬头看着草儿芽儿的灵位,而她右手一动,剑尖就向他喉间刺去。
这柄剑已经被朱砂所浸染,时映雪也不用那些花里胡哨的剑法,直接手上用力,一剑封喉。
鬼修的身体已经彻底成了一具被烧焦的空壳。
他的体内忽然喷涌出数股腥臭的黑气,马丁说那些都是鬼修的小鬼儿,也不知哪一股是他正经得来的,还是都是用谋害时映雪这般的下作手段巧取豪夺的。
不过这些对时映雪来说都不重要了。
她想要的那个已经在她手里,而其他的小鬼儿在鬼修死后都会前往往生轮回,对它们来说会是解脱和新生。
而鬼修的头只能永远僵硬地抬着,以一个下跪忏悔的屈辱姿势跪在这牌位的面前,就算死也要看着自己曾经害过的人,想明白了自己究竟是为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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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丫头侍女们都觉得昨晚睡得不大安稳,早上起来一说,大家都觉得自己做了个有人搏斗吵闹的梦。
不过有个丫头迷迷糊糊地说自己梦到雪公子醒了,众人心中又是希望又是难过。
人死不能复生,他们都不是小孩儿了。
今天也是按例去灵堂守灵的日子,众人换上素衣往灵堂而去,没想到一进灵堂的院子差点被吓到昏厥。
整个院子里一片狼藉,空气中都是四散的血腥味儿,混着一股难以分辨的腐烂怪味儿,还有朱砂冲鼻的味道,简直乌烟瘴气。
地上乱七八糟的散落着朱砂寿衣,四处都有已经干涸的血迹,还有好几个灯笼的尸骨残骸,如同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扫荡过了一般。
而灵堂之中就更加乱七八糟了,两个年级少小一点儿的丫头直接就吓得昏了过去。
原本整整齐齐放着的纸钱飞得到处都是,正中央的棺木直接不翼而飞,勉勉强强能从地上几块有着连贯花纹的大木板上辨认出这原本是棺木。
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仿佛真的经历过一场大战一般。
而昨日守夜的马丁倒在一边,身上还有血,生死不知。
几个丫头连忙上前去,掐人中的掐人中,喂参汤的喂参汤,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