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还是赵祯,对四爷的态度都是漠视,只当没有这个人就罢了。就比如说,宫里赏赐给四爷二十贯钱。这二十贯……多吗?对赵祯来说,应该不算少。因为他是放弃了本属于皇帝的‘好用’钱的。‘好用’钱,算是大宋皇帝的月薪,大约每月一千两百贯。赵祯不要这个‘好用’钱,就特别的节俭。他的开销,多来自于朝廷的其他供奉,或是节庆生日时候额外的那一份银钱。但这对于大宋的宫廷来说,二十贯?多吗?皇太后每月一万贯,不算其他的俸米,布匹,绢丝等等等等,单银钱一万贯。另外还有冬年、寒食、生辰,这些节日,不算其他,单银钱每个节日两万贯。一年四季,每个季节加棉五千两,加绫罗绸缎各一千匹而一个才人,每月的俸禄可以抵得上一个中等收入的人家一年的全部收入。一样不包含各种节日,各种杂七杂八的份例。而这些要是还不能做对比的话,就拿宫娥吧。一个宫娥每月可拿银钱三百贯。这么一比对,就知道给四爷的二十贯是个什么概念了。真就不如打发下人给的多。桐桐对别的不记得,对这个倒是记得清楚。因为后宫的开销这一块,是她格外留意的。他记得史书上对于宋朝的后宫,有这么一句记载——后宫之费,不下一敌国。都说仁宗皇帝在位四十余年,不动刀兵,是最大的仁慈。桐桐认可这个话,没有人愿意打仗。安定的环境能叫百姓安居乐业,这就是好的。但是,不打仗不意味着兵事废弛!若说怕增加百姓的负担,叫兵事废弛了,这还说的过去。可后宫之费那般大,不下一敌国了,用这些钱,养不起兵将吗?后宫的开销这么大,更何况富养士大夫,富养天下文人……哪怕抽出一抿子,真就是小小的一部分,就能将大宋的军事提升一个档次,为何不呢?难道后宫开销的不是民脂民膏,难道士大夫们不是靠百姓养着的?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而今最要紧的是,她得能进出自由。一则,她担心四爷的身体。身体不好,就会不舒服,难受;二则,得见面吧。这么一日一日的困在后宫,终究不是办法。想要自由,在宫廷之中,要么有恩宠;要么靠近权利。恩宠是一时的,有用才能长久。她得叫刘娥看到自己的价值!可怎么能看到自己的价值呢?得先又机会相处才行。这么想着,她就想着她果然是个坏人,怎么把算计人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呢?想着想着,就睡踏实了。一早起来,桐桐才出了暖阁,就见刘太后穿着朝服,一副要走的。“您去哪?”桐桐明知故问。雷允恭拦住了要靠近的桐桐,“郡主,娘娘该上朝了。”垂帘听政嘛。刘太后就笑,“你自己玩,等我回来一起用膳。”好啊!桐桐看着人走远了,雷允恭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桐桐听见他低声吩咐其他人:“不要让郡主随便动娘娘的东西,尤其是书房……”桐桐看了雷允恭的背影几眼,然后摸摸下巴:挺碍事。她干脆就不去书房,只跟往常一样,在宫里随便的走动。她又叫全有出宫一趟,“柴家的产业从林家抄出来了,随后会运回京城。你出宫一趟,去看看能置办什么产业。”说着又一顿,“你还得回宫,没那么些时间去看!这样,劳烦你家小主子帮着看看……回头另给谢礼吧。”全有不知道这位郡主频繁叫自己跟那边府里这么来往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去了。回来之后,郡主又问说,“你家小主子是怎么说的,可答应了。”应了的!只是,“小主子也在看律法,他提到了律令。”令?桐桐皱眉,她反应过来了。自唐以来,法律主要由律、令、格、式构成。一般律令的作用更大一些。但律是律,令是令,这是不一样的。四爷提这个,是给自己提醒呢。因为刘娥执政期间,颁布过一个《天圣令》!而今,正是《天圣令》的编纂期吧。而宋代的令,一定是在唐令的基础上完善而来的。这就是自己的一个切入点。所以,在读完了大宋的律法之后,还得再重新找唐令看一看,如此,才能跟刘娥有话说。桐桐迫切的想要出去了,因为只靠自己想到的这些,好似还不够。自己脑子里存的东西真没四爷多。这么远程传话式的指导还不够。怎么办呢?在陪刘太后用膳的时候,桐桐就说,“大娘娘,我想出宫去道观里上柱香。”应该的!想去只管去吧,“叫人给安排就是了。”“大娘娘,何必大动干戈,惹人注目呢。”桐桐低声道,“我想带两个人,悄悄的去,悄悄的回,谁都不打搅。正好,也没在都城里见识过繁华……跟的人多了就没法转了。”能想到不惹人眼,当真是懂事知进退。刘太后就允了,“去吧!多逛逛就是了。”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出门了。出门先往青云观去,然后打发全有,“你去问问你家小主子,可有好的房舍铺子推荐。回头从青云观出来了,我好去看看。”全有:“……”这更像是约见面的地点吧。果然,过去一说,这位小主子就说,“跟你说不清楚,我亲自告诉郡主吧。”全有:“……”呵呵!挺有意思的。一个孤女,一个孤儿,这是暗通款曲呢?还是相互勾结呢?他就说,“那小主子慢行,老奴……”“你跟着吧。”四爷看他,“否则,你说不清楚你去哪,郡主可不敢用你。”何意?四爷将披风系好,看着紫毫去赶马车。这才一边往出走,一边低声道:“你就不想想,为何府里四散零落,谁都没带你这个老仆,只留你在房州守着?”全有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