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省的人口分散到偌大的国土面积上,算一算就知道了,大唐除了长安和大城之外,而今远没有到繁盛的程度。
人口是财富,对吧?只有这么点人,你把达官显贵从里面拿掉,把奴仆从里面拿到,把妇孺从里面再拿掉。请问,真正能用于生产和战争的青壮人口有多少?
而这么点人口,那么长的边境线,又要驻守,有要补寄运输,怎么操作?
李绩沉默着没言语,良久才笑了一下。从英国公府的角度讲,此二人当家,英国公府无虞!可从大唐的角度讲,这两人的话把他说的心里难受。大唐是在走上坡路的,国力会日渐强盛。可危机却也潜藏,一但触发,无法收拾呀!
他起身,摆摆手走了。他想,他也该告老,凡大朝进宫去就罢了。英国公府,很该关闭了府门,好好的消停几年才好。正好把敬业那孙子捆绑在家里——侍疾。
把人一送走,四爷和桐桐怅然。眼前的局面就是如此,有些事,不是你想去干就一定能干成的。就像是高句丽,叫桐桐去就立马能平定叛乱使得这个地方长治久安吗?
做梦!
自然的规律不可逆的时候,就得韬光养晦。总之,桐桐不能是个叫人看着就是个权利欲旺盛,万事都想沾手的人。若是如此,她便成了权利斗争的牺牲品,孰为不智!
四爷拉了桐桐去看乐器,“想学哪个?我学了好教你?”
林雨桐头大,真学这玩意呀?这可难为死人了。从这些奇奇怪怪的乐器中走过去,抬手扒拉了扒拉。像是琵琶,据说李渊就弹得极好。可以上手……感觉好复杂。
最后桐桐眼睛一亮,抬手拿了鎏金的唢呐,“这个吧!”
四爷:“………………”这个你什么时候不能学,为什么非得现在学!大唐的乐器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上的。
看别管啥时候,对于一个没有艺术细菌的人来说,学相关的东西那都跟上刑一样。你又何必来为难我?
就唢呐!
四爷抬手给没收了,整天家里响唢呐声,好听呀?
桐桐手又摸了个竹板,像是快板的前身。几块竹片穿在一起。才摸到手里,四爷又给没收了,拉了桐桐坐在一架琴的边上。
林彤抬手拿了排箫,“我学这个……”别叫我弹琴。
也行!排箫是吧?学吧。
于是,一天里总有那么一会子工夫,典雅的的琴声里总会夹杂几声不太协调的音调。府里的奴仆刚开始都好奇的朝那个方向看,可一天天的,慢慢的也都习惯了。
武后斜靠在榻上,身上搭着棉褥子,她手里捧着一本《汉书》在来回的瞧。有时候这一页翻过去了,她会重新倒回去再看一遍。
琴声阵阵,清幽非常。
这是明崇俨在奏琴。
在这个地方奏琴,武后听的见,圣人也听的见。
琴声缥缈,沉下心去倾听的人真如坐在云端,仙鹤伴在身边。
圣人泡在温泉池水中,热气缭绕,靠在池壁闭上眼睛,仔细听来,确实是闲云野鹤,萧遥自在。
一曲终了,圣人召了明崇俨。
明崇俨看着散淡的帝王,再想想一日不曾释卷的皇后,收敛的情绪。
圣人问说,“听闻,长安城中许多人推崇起仙师了?”
明崇俨一副惶恐的样子,“臣只下山一次,别的倒是不尽知!”
啊?那是那一日下山,有什么特别的事?
明崇俨好似在思量,片刻之后才一副恍然的样子,“臣出宫之时,碰上一位祭奠父母归来的郎君。见那郎君身后,跟着两道影子。一道是衣着华贵的妇人,一道是秃头癞子一般的男子,身着麻衣,如同乞儿,神情猥琐却兴奋异常。臣本不欲多管闲事,无奈那妇人好似开口了,臣听见她跟臣哭诉,说是让臣问问她的儿子,为何要送了这么一个人去跟她合葬。臣大惊,便将这话转告了。也只是转告了而已。不想那郎君面色大变,只说,莫不是迁移他父亲的尸骨时迁移错了。到底是对还是错,臣回山上了,倒不知个究竟。”
圣人叹气,“想来,那便是真的迁错了吧。”
明崇俨便不再言语了。良久这才道:“臣若是一直能守着圣人和娘娘,那是臣的福气。圣人身边清宁太平,如臣这般的人,不被其他所扰,那便是福分。”
圣人这才笑道:“那就留着吧。”
于是,这个明崇俨便这么留在了李治和武后的身边,且名声响亮的程度,尚且在李淳风之上。
这些事说起来传奇的很,别说百姓了,就是府里这些伺候的,都笃定明崇俨就是半仙人。那些真真假假玄幻之极的事,都传到林雨桐的耳朵里了。
这个说:“圣人和娘娘乃是正统,自有仙人庇护。”
那个说,“怕是圣人和娘娘乃是天生的星宿,才这般的照佛。”
是啊!正是如此。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