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自然害怕姚皇后心黑手辣,如果自己供出了她,万一圣德帝顾念夫妻之情,赦免了她的死罪,那自己这条老命,可就难保了。
但现在骑虎难下,他不敢供出姚皇后,对白守仁就没这么客气了。
这时候他只求能多拖得一个人下水,好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名。
“白太医,那天趁我酒醉,盗我钥匙,偷看陛下诊史的人,就是你!”周太医指着白守仁,“而将陛下的病情散发出去的人,也是你!”
白守仁的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不停的拭着额头上的汗,拼命的摇头否认。
周太医冷笑一声,也不去理他,再次叩首道:“陛下,下官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请陛下明察。”
圣德帝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道:“朕是要好好的查上一查。”
他的目光对着群臣们扫了一眼,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太子妃,此事就交由你来盘问吧。”
若水正好整以瑕的看戏,突然听圣德帝叫到了自己,微微一怔,心想:这满殿的大臣们个个比自己官高爵显,圣德帝居然都不用,却偏偏让自己去查,倒也有趣。
她上前一步,行礼道:“是,儿臣遵旨。”
姚皇后的眼角肌肉轻轻抽了一下,右手的指甲再次戳进了掌心。
若水却看都没看姚皇后一眼,她面带微笑,走上两步,缓缓开口:“周太医。”
她声音柔和,淡淡的微笑有如春风一样,可周太医却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背上爬过一阵寒意。
他自从在若水的手里吃了一个大亏之后,再看到她这张笑容暖暖的面容,总是会心头发冷,当下小心翼翼地行礼道:“下官拜见太子妃。”
此时的他和当初那个气势汹汹的周院正简直判若两人,若水不由抿唇一笑。
“周太医不需多礼,我只有一事想问,那本诊史上记录的可是陛下的病情和用药?”若水一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周太医。
周太医定了定神,才摇头答道:“那诊史里面下官并未写明陛下的病情,只有一些陛下每天需要服用的药材和用量,陛下身中剧毒一事,由曾太医诊治出来,下官知道此事机密异常,就是在诊史之中,下官也不敢写明。”
众人听了,都暗暗点头,心想这周太医不愧做了多年太医院的医正,做事的确小心谨慎。只是如果诊史上并没有写出陛下中毒的事情,那白守仁就算是偷看了诊史,想必也不会发现吧。
若水点了点头,又道:“曾太医可曾诊断出陛下中的是何毒吗?”
周太医摇头道:“下官不知,曾太医只是隐晦的将此事告知下官,并未言明。”
“曾太医,你既然诊断出来,不妨告诉大家,陛下前些时间,究竟中的是何种奇毒?”
曾太医犹豫了一下,看着若水,欲言又止。
若水对他微微点头,道:“曾太医不必有所顾虑,尽管大胆的说出来好了。”
众人都明白曾太医为什么犹豫,当朝皇帝身中剧毒,乃是国之机密,这曾太医一看就是谨慎之人,要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中朝中机密,的确是有些为难。
曾太医这才鼓了鼓勇气,说道:“陛下所中之毒,看上去很像是‘天南星’,下官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关于这种毒的记载,其状况和陛下的脉像极为相似,那书中写道,此毒无药可解……”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大殿下一片倒抽寒气的声音,大臣们齐齐脸上变色。
他们虽然都不懂天南星是什么毒物,但是“无药可解”这四个字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大殿之上,登时扑通扑通跪倒了一片,有的大臣甚至哭出声来。
“陛下!”一个个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您、您……您真的中了无药可解的毒吗?老臣我、我……”有的人直接抽着鼻子说不下去了。
圣德帝看着一个个真情流露的老臣子,心中感动,摆摆手道:“大伙儿平身!朕没事,朕现在好好的。朕所中之毒,已经解了!”
“什么?解、解了?”郑太尉又惊又喜的抬起头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的重复道。
“不错。”圣德帝微微点头,便不再说话。
郑太尉和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有满肚子的疑问,可看到圣德帝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多说,只好把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这陛下中的天南星的毒,是谁人所下?又是何人所解?
为什么陛下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难不成,给陛下下毒的人,当真是皇后娘娘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姚皇后看去。
姚皇后如坐针毡,心中暗自恼怒,这些不长眼的狗大臣们,她真想把下令让人把他们的狗眼珠一个个的全都挖掉!
凭什么一说到皇帝中了毒,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就是如此不善。
“陛下,老臣请陛下恩准,让曾太医当众再为陛下请一次平安脉吧。”郑太尉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
圣德帝看到他那副情急关心的样子,只好无奈的点点头,道:“好罢。”
曾太医满怀的震惊,他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为圣德帝把脉,脸上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