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姐头一回觉得,原来一节课的时间竟如此漫长难捱。
她被青年稀里糊涂承包了下个月乃至下下个月的空闲时间来教他弹琴,并且青年承诺会付给自己一节课三倍的价钱。
三倍价钱,秦姐姐承认,这也是她动摇的一个诱因。
酒店的事情保密当然也是一方面,但是三倍的酬劳,她可以给阿征买一块好的手表,作为他25岁的生日礼物。
秦姐姐承认自己心动了。
早年她就一直有在默默存款,不做附庸的菟丝花是她信奉的准则,因为童年经历还有母亲的缘故,她深知女性独立的重要性。
她跟阿征在一起不是贪图他的家业,只是单纯的一个人孤独惯了,想有一个知心人陪伴。
许是巧合,又或许是她值得,爱恋的对象恰好是一个矜贵帅气的小少爷。
小少爷虽然性子骄傲,但待她极好,他们之间感情深厚,他们或许会步入婚姻的殿堂又或许因为年龄的不合适以及种种因素而分开。
但是秦姐姐是真的很努力用心在经营这段感情,渴望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不然也不会在醉酒时情动不已地叫‘他’老公。
当然,阿征也不例外,为了能跟阿姐结婚,他也开始努力做事业。
不过此时此刻姐姐的这些小心思都是题外话,贺驰亦并不了解。
在他眼中一般女人和富二代婚恋为的就是名誉金钱和地位,哪儿来的那么多真情实感。
于是他试着对姐姐用金钱进行勾引,果不其然姐姐起初万般不愿,一听见三倍的酬劳就迅速改口了。
不过是区区三倍,她答应的没有半点儿含糊。
果然,又只不过是一个贪图钱色的女子。
他暗地里嗤笑。
刚才那样刚烈,义愤填膺,说什么就是不愿意,一说到钱,立马眼开。
难不成阿征给的还不够多么?
真是个物质的女人。
贺驰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不过他几乎可以笃定,身边的女人虽然貌美,但是似乎没有一颗纯粹的心灵。
这就好比一块上好的珠玉,蒙了尘,顿时就少了几分价值。
一想到这儿突然就有些兴致缺缺,贺驰亦眼底划过一丝阴鸷。
但是戏台已经搭好了,他想骗,戏就要做全,半途而废什么的贺二少的字典里绝对不存在。
贺驰亦得到女人的允诺,又像是变了个人,仿佛得到满足的小孩子,不再顽皮胡闹,他跟阿征骨子里还是存在相当大得差别。
一个骄纵惯了,一个善于隐忍。
后续的半个多钟头,贺驰亦仔细认真学习指法,没有再咄咄逼人说什么腌臜骚话,心底对于这个女人有点儿嗤之以鼻。
阿征果然是蠢货,愣头青,只顾着驰骋也不知道脚下这块泥地心里多不安好心。
只是看中你的钱而已,好弟弟我这就来帮你。
贺驰亦想。
秦姐姐并不知道身边的青年背地里对她恶意相向,恶意揣测,她也不关心。
毕竟她心里只有阿征那个还不成熟,需要她呵护的小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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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弹琴聊聊天,时间说慢也快。
贺驰亦这种人学什么都快,钢琴这种东西摸两下就会,不过为了日后方便接触,他故意不好好弹。
二人在琴房各怀心思,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沉闷严肃的呼唤,琴声戛然而止。
“混账东西,给我过来。”
贺老爷子拄着拐杖,忽然出现。
他老态龙钟,阴沉沉地站立在琴房门口,身后还跟着管家。
秦姐姐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尊者,也就是这座房子的主人。
她惊觉后立马站起来,朝老者礼貌地鞠躬。
贺驰亦还坐在琴椅上,背对着贺老爷子。
听见叫声,也不立马起来。
无人知晓,他搭在琴键上的五指,骤拧了一下。
神情写满厌恶。
但是下一秒便迅速敛去了,瞬间的狠戾仿佛是错觉一般。
很快,贺驰亦施施然起身,回头看向老爷子。
“祖父叫我?”
“你给我过来。”贺老爷子用拐杖敲了两下地面,上好的盘龙杖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安静地带里尤为震耳。
他来者不善,秦姐姐有点儿惧怕周遭的气氛。
贺老爷子说完,冷不防注意到了边上站着的秦温喃,家里什么时候来了个女子,他不甚喜,老管家见状及时搭腔介绍:“这就是给堂小姐上课的钢琴老师,秦老师。”
贺老爷子眼神亘古无波,有的也只是一种老气横秋的死板,在得知身份后,出于礼貌他冲陌生女子点点头,然后又说了句“老二,过来。”
说完便扭头一脸生硬的走了。
拐杖在地面咚咚咚,宣誓着主人的身份。
他年轻时打仗,被枪击中过腿,即便如此他也是十里八村军营里跑得最快的那一个。
贺驰亦知道老爷子叫自己去为的什么事,但是秦姐姐还在。
戏要做全套,他面带被打扰的无辜还有对于姐姐的歉意开口:“好姐姐,今天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