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一丝怪异的猜想:她是不是待我有意?
他如此想着,侧目看了看正在替自己母亲按肩膀的尔晴,她还是那副温柔乖顺的模样,而且一点也没把眼神放在自己身上。
或许她只是懒得选,便让人成套的做了而已。
“尔晴呐,你已经嫁进我们府里快半年啦,可要捉紧呐……”富察老夫人抓着尔晴的手,一半打趣一半嘱咐的说道。
老人家么,总是想抱孙子的。
尔晴被她这么一说,便顺了她的意,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快啦快啦,儿媳一直都在捉紧着呢。”
老夫人听了,马上笑着看了一眼她的儿子傅恒,嘴上却假装埋怨道:“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自个儿知晓就好了……”
“哎呀,您又不是外人,我若真有了孩子,您便是他的祖母,有什么好隐瞒的?”
妇道人家的聊天总是这般的,对此傅恒只得在一旁一直尴尬的笑着,无聊中,他在胡思乱想着,他们夫妻两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同进宫了,前几日,姐姐还在问起尔晴的情况。
只是他在提起这件事时,尔晴却说她若非有什么大事,并不想进宫里头,他便问她为何,她听了自己的问话,并未直面回答,只是含糊不清的说天气冷,一直下着雪,她有些畏寒罢了。
其实也是,她应该是挺怕冷的,他们有几次在众人面前为了体现出“夫妻情深”的模样
,也是拉过手的。
她的手极其冰冷,令他一个大男人握上后,也能直面的体验到属于这个季节的寒冷,而且她的手也并不像她的脸那么娇嫩,反倒有些小小的茧子,许是从前在宫里留下的。
他其实有时候在面对尔晴时,也会忽然而然的感到愧疚和自责,其实若是没有自己,她这么得姐姐欢喜,应该也能许一个好人家,或许是一位英俊潇洒的侍卫,又许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太医,也可能是哪个世家子弟。
那样的她,定会同她的夫君举案齐眉,子孙满堂,携手到白头。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
“傅恒啊,傅恒?”老太太的话打断了傅恒的发呆。
“嗯?怎么了额娘?”
老夫人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人家尔晴啊嫁到我们富察家这么久,怎的都没见你带人家去街上逛逛?”
傅恒张了张嘴。
“行了,你可别推脱了,之前还说宫中事务繁忙,不得空,可如今年节将到,我可是问清楚了的,皇上啊,给你放了假,一路到开年以后才去当值!”
“额娘……”
“依我看啊,择日不如撞日,索性都刚吃饱了,今日下午府里也没什么事,你便带着尔晴啊,到这街上逛一逛!”
尔晴不由得轻轻一笑:“额娘,我也没什么要买的,若是在拉上傅恒,不就像两只无所事事的鹌鹑么?”
我的好额娘,我等你这一句,等的可久了呢。
“就算是无所事事,也要到街上走一走,哪有夫妻像你们这般不出门逛一逛的?快去换身衣裳,我啊,现在就让下人把马车备了……”
……
傅恒有些尴尬:“嗯……你有什么东西要买的么?”
尔晴浅笑着摇了摇头,她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嘴角总是蕴含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看的人赏心悦目。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几条街,尔晴微微抬眸,看着他一身靛蓝轻衫,身躯宽广的背影,不由得双眼发酸。
这个啊,是她偷偷爱慕了八年的男人啊,也是她如今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男人,她曾经花了三年的时间才让他在长春宫注意到自己,后来嫁给他以后,又花了半年的时间,才给他留下个乖巧温
和,气质清雅,不争不抢的淡雅映像…
她魏璎珞何德何能啊,只短短的几月,便能走进他的心里,而我却要处心积虑的筹谋这么多年!
尔晴微微垂眸,不过幸好,你的“一时兴起”是无法同我的“处心积虑”比,因为我有准备,我一直在努力的将一切都设计好,一切都打点好……
果然,事实证明,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瞧,你喜欢他又如何?被赐婚的不还是我?
你差就差在,一边勾搭着傅恒,另一边又不经意的吸引着皇上,到头来,总是要舍弃一方的,两全不能其美,不是么?
已经人淡如菊了这么久,是时候要换一个模样了,换一个有血有泪能让他耳目一新的模样、换一个和他一样求而不得,能让他惺惺相惜的模样、也要换一个能引他怜惜的模样了……
“傅恒,我忽然想吃藕粉桂花糕,你可知哪里有的卖么?”
傅恒顿了顿身形,沉思片刻,开口道:“城南的玉酥阁应该有,那个藕粉桂花糕,甜的腻牙,怎么好端端的想吃那个?”
他回头一看,只看见尔晴终于不笑了,那一双柳叶眉似蹙非蹙,微带着轻愁,她就这么目光缱绻的越过自己,望向那宽阔无比的天空,语气十分怀念的呢喃道:“只是忽然想吃而已……”
傅恒不由得一怔。
两人不过逛了一个时辰不到,便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