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到现在就是为了老三,亦是她的儿子。朕也知道她走时谁都不见,只把你叫进了内殿。”提起旧事,昭和帝又一阵猛咳。
“当年…当年朕亲手杀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不愿见朕,晨曦宫的宫门没一刻是开着的。能陪着她的人只有你。朕当时日夜都想杀了你们,可是朕一想到初见她那一面,朕就狠不下心。”
“皇上,您累了,该歇息了。”宋福德眼底郁色一闪而过,沉静道。
昭和帝唇干涩,润了润,继续,“这么多年朕留着你都是因为行止。”
“他是朕最疼爱的儿子,他的母亲也是朕最爱的女人,只是世事无常,才会走到今日。”
宋福德出了寝殿,昭和帝睡去了,呼吸微弱,有病逝之兆。
“干爹,药熬好了,您看什么时候送进去?”蓝瑞提着药小跑近前。
宋福德瞥一眼,两手拍了拍袖上不存在的土,“扔了吧。以后也不用送了。”
蓝瑞一愣,“干爹,不送药,皇上这病…”
“咱家说不用送就不用送了。皇上福星高照,用不着这些无用的东西。”宋福德沉声。
蓝瑞头皮发麻,垂头躬身退下。
沿乾坤殿寝殿直走,绕过一道回廊就能看见一片百花的庭院。
斯人已逝,如今百花凋零,再无人打理。
宋福德挺直了腰入进庭院,身姿修正,虽不是挺拔如松,却也无一分方才的趋炎媚态。
宫中人皆知此处是禁地,无一人敢踏足半步。昭和帝交给他口谕,让他打理庭院。宋福德自然明白用意。
当年淑贵妃滑胎致死,却被隐瞒成轻生自尽,宫里每一人都是刽子手,都拿着那把刀在割着案板上的肉。
若无昭和帝的暗意,那些人不可能这么大胆,生生逼死了她。到最后他又假惺惺的悲恸,借用他的恨一点点铲除宫里的党羽。
现在人都死没了,就剩下最后一位了。
宋福德展了屋中画,画中佳人如水婉约,如波生情,翩翩衣袖蝶蝶起舞,世间再无此佳人。
“娘娘,等辅佐三皇子登基了,奴才就下去伺候您。”
…
沈瑜卿有些睡不着了。
自阿爹点头她和魏砚的婚事,最开始的喜悦激动过后,细细想来,有些不寻常。
阿爹为何会转变得这般快,只是因为她承认与魏砚有了夫妻之实?阿爹不是这样不通世故,迂腐顽固之人。那又会因为什么?沈瑜卿百思不得其解。
待在家有五日了,不知魏砚的伤好了多少。
阿爹给她禁了足,离不了府,见不到魏砚也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他。
门外有人声传来,沈瑜卿敛下思绪让绿荷去开门。
不一会儿听到熟悉的话,“绾绾这几日都闷在府里可是无趣了?”
沈瑜卿忙起身过去迎,不经意蹙眉,“阿娘怎么过来了。”
“怎么,阿娘我来不了你这?”王氏握着她的手笑。
如今王氏的身子算是大好,面上有了血色,看上去有几分精神。
“绾绾自然希望阿娘来的。只是阿娘您病才好不多久,禁不得折腾。”沈瑜卿扶她坐到榻里。
王氏道:“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还不清楚吗。倒是你,整日闷在府里可是要闷坏了。”
沈瑜卿并没说话。
王氏怜爱地看着她,“你父亲那边我去说,你出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为娘不拦着。”
这句话深想下意思就多了。沈瑜卿怔然片刻,开口,“阿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你阿爹那倔脾气,半棒子打下去都不带吭一声,他能和我说什么。”王氏摸着她的头,“我养的孩子难道我还不了解?”
“你前些日子说与淮安王之间无事我一时没多想就信了。只是这些日子你旁敲侧击的话,时不时借着由头出去我都看在眼里。起初还想你倒底在做什么,直到今日听说淮安王也到了上京。”
“阿娘。”沈瑜卿抿了抿唇,“我与他的事你不反对吗?”
“如何不反对?”王氏道,“你是我心头的肉,漠北那等苦寒之地你怎受得了?他若是再将你带走,我定然是不应的。不过若是留在上京,阿娘相信你的眼光。”
“想做什么就去做,有阿娘给你挡着。”王氏最后笑笑。
沈瑜卿扑到王氏怀里,声音闷闷的,“阿娘,你真好。”
…
日光热烈,望过去一片金黄耀眼。魏砚包下整个驿站,闲时不会有人靠近,街上来往的马车也少下,动静不自觉地放低,只怕扰到二楼内的淮安王。
“不出王爷所料,宫里果然动手了。”
一人自屋内躬身而立,面遮黑布,瞧不清相貌。
魏砚指叩着案,“按我交代给你的做。”
“是。”那人应下声,接着道,“属下按照王爷吩咐,将小朝王暗中送入上京了。”
魏砚沉着眼,“隐蔽点,别把那些人惊动了。他们现在对着想杀的是我。”
“属下遵命。”
“嗯。”魏砚点点头。眉倏忽一凛,给他使了眼色。那人会意,直从小窗跳了下去。
沈瑜卿戴着兜帽到了驿站二楼,环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