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快从后门走,奴婢掩护。”醒柳低声。
沈瑜卿甫一转身,那门大敞着,外面忽传一道熟悉的马匹嘶鸣之声。
不知是谁喊了句,“是王爷,王爷回来了!”
沈瑜卿怔住,猛然朝门口看去。
一人提刀入门,胡服撕裂,破出口子,浑身是血的模样仿若地狱修罗。革靴泥血混在一起,踏到地上,留出清晰鞋印。身形高大,挡住一扇门,身后跟着数十精锐,黑亮的眸有如明炬,从乱哄哄的屋内扫过去,直寻向她的眼。
“谁他娘的再到处乱吠,老子现在就剁了他!”
魏砚一一盯过堂里闹事的人,他一身的血腥实在吓人,胆小的腿一软,差点尿了裤子。
他揪出里面嚷嚷最欢的,丝毫没手下留情,一刀下去,那人瞳孔睁大,惨叫一声,脑袋一骨碌滚到地上。
“都当老子的话是放屁呢,有我在这,我看谁再敢动她一个试试!”魏砚拖着刀,干裂的唇抿了下,一身的罗刹邪气。
“王爷饶命,草民是一时被迷了心窍!”一人扑通跪下,紧接着人都朝他跪下去,“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魏砚目光不偏不倚地射向楼上的小厮,那厮触到,吓得一个趔趄,双眼翻白,直挺挺得躺到地上。
…
此事将将了了,常州城护住,便再没了魏砚的事。犬戎兵败时,魏砚压着人回城,还没庆上功就听说驿站出了事,他又马不停蹄得赶过去。
沈瑜卿一心在制解药,等药出来,她想立刻离开。
忙活一日,魏砚把还在煎药的人带回屋。
他换了身干净的中衣,刚沐浴完,头发没干,湿答答的乱着。
他亲着她的唇,沈瑜卿摸到一手的水,缓了缓,她轻轻呼着气,“要我帮你拭发吗?”
魏砚摸着她的手,手心割了太多次,白布包着,他刚看过了里面,结了数道长痂,心口像是被刺了下,“今日那些人里混进了犬戎人的细作。”
“我料想到了。”沈瑜卿偏过脸,“能煽风点火无非是城外的犬戎人。”
魏砚忍不住在她脸上狠咬一口,“你对我那股子狠劲哪去了?再有下次,直接让张禾将人都砍了。”
“你讲不讲道理?”沈瑜卿唇不禁扬了下,“我本是想先给了他们药,澄清吃药要比我的血有用。但他们没人听,我也是想直接迷晕他们,结果你就来了。”
“你觉得有用?”魏砚冷哼,“人的贪欲无限,你的血效用被放大,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想得到,左右对他们没坏处。”
沈瑜卿明白他的意思,倒底是她思虑不周。
“不会有下次了。”她道。
头垂着,蔫得像霜打的茄子。
魏砚搂着她,含住她的唇又松开,给她安抚,“解药还要多久?”
提起这事沈瑜卿才有了些精神,“方才我突然想到我与寻常人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常年佩戴那颗珠子,我想用珠子做药引试试。”
“好。”魏砚牵起唇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沈瑜卿对上他的眼,心口蓦地拨动了下,一种怪异的感觉蔓延直全身。
他吻了下来,沈瑜卿没拒绝,慢慢学着去回应他。
…
如沈瑜卿所料,果然是那珠子的作用。
解药制成,常州之困解除,魏砚没想再多停留,翌日一早就带着沈瑜卿离开。
很快,到后午入关,将夜就到了上郡。
中途没停歇,沈瑜卿有些吃不消。
魏砚到上郡后先去了军所,再回府时已是深夜了。他草草换了身衣裳,便出了去。
轻声推开门,里面没有动静。
都这个时候,她应是早睡去了。
魏砚掩好门,在屏风外站了一瞬,抬步过去。
榻上的女郎侧躺着,面朝外,被角遮住肩头,露出雪白的颈。几缕发丝垂落到她唇边。睡意安然,眉眼有往常不可见的温柔之色。
魏砚坐到榻边,双臂捞过她的腰,她像是有所察觉,依赖得在他怀里蹭了下,小声呢喃,“你回来了。”
眼没睁开,应是下意识说的话。
难得见她露出这般乖顺之色,魏砚“嗯”了声,忍不住多看两眼,抱着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亲了亲她的额,“此前我吩咐下去,叫人筹备我们的婚事,现下已准备得差不多了。”
他低着声,吻她的耳侧,似是蛊惑轻哄,“后日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沈瑜卿迷糊得听着他的话,寻着热源往他怀里贴,没什么反应。
魏砚含着她耳珠,手慢慢地揉,“漠北到上京书信一来一回最快要三月余,我等不得了。”
沈瑜卿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咬住唇瓣,困意袭来,她想打开他的手,“你别闹,我好困。”
“你说好我就不动了。”魏砚低低地笑,指捏了下。
沈瑜卿唇咬得更紧,耐不住顺从道了一个字,“好。”
魏砚手臂收紧,嘴边得逞般地坏笑,“你自己亲口应下的,可不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