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西戎国使团带着大量金银财宝进了京都城。
永安侯奉命接待使团,把使团安置在鸿胪客馆。
对于下榻的地方,西戎使臣及其部下都没有异议,但同行的西戎三公主却不干了。
她在客馆内走来走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全程挂着嫌弃的表情。
等鸿胪客馆把酒菜送上来,她就发飙了。
“在我们西戎,这样下等的酒菜连狗都不吃。你们竟敢拿这样下等的酒菜来招待本公主?”
永安侯和一众随行的鸿胪寺官员:……
吹什么牛?谁不知道西戎国粮食匮乏?西戎人能吃饱就不错了,哪有资格挑食?
狗都不吃?
是西戎王宫里的狗吧?
看来,西戎虽穷,西戎王族的小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嘛。
如此,谈判的时候,完全可以向西戎国再多要点儿赔偿款……
永安侯没搭理西戎三公主,招呼一众鸿胪寺官员,与他一起离开。
战败国,来求和的,有什么脸发飙?
酒菜放那儿了,爱吃不吃!
西戎三公主望着他们的背影拍了拍桌子,道:“尔等如此怠慢本公主,就不怕本公主向你们的新皇告状,让他治你们的罪吗?
永安侯回头看了西戎三公主一眼,暗道:“怕个球,新皇是我孙女婿,被我孙女拿捏得死死的那种孙女婿。
他跟我熟还是跟你熟?
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来治我的罪?”
这位三公主大概有病,连远近亲疏都分不清。
有病,就得治。
永安侯把鸿胪客馆主事叫来,吩咐道:“西戎使团初来乍到,这顿就算了,咱们请。下顿开始,记得收费。”
主事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立即改掉了原先那种恭恭敬敬的仪态,在西戎使臣与西戎三公主面前直起了腰。
西戎三公主觉得永安侯看她的眼神不对劲,但她又说上出来哪儿不对劲。
她脸色铁青,质问永安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永安侯不理她,与主事说完话,朝她嗤笑一声,便转身走了。
西戎三公主对着永安侯的背影大吼:“本公主是来联姻的,即将嫁给你们的新皇为妃。
你们给我等着。
等本公主成了皇妃,定要将你们大卸八块,扔到草原去喂狼!”
当皇妃?
永安侯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意味思长地看了西戎三公主一眼。
那也得问问我家二丫答不答应。不怕被二丫的拳头捶死,你就去吧。
想到姜二丫这个孙女,永安侯又是自豪又是无奈。
自豪于姜二丫的本事,无奈的是他一直走不进姜二丫父女二人的心。
一定是他还做的不够好。
永安侯想了想,决定立即进宫,提醒一下姜二丫,“做好心理准备,有人要抢你的夫君了……”
西戎三公主见永安侯并不把她放在眼里,气得直跺脚。
可是,光跺脚也出不了气。
于是她抽出腰间的马鞭,一鞭又一鞭地抽向面前那桌酒菜。
不一会儿,桌面上的酒菜并杯碗盘碟一起,被她抽了个稀巴烂。
鸿胪客馆的主事拿出算盘,“噼里啪啦”地打起算珠,算出损坏物品的总账,让西戎使团赔钱。
西戎三公主扔掉马鞭,恨恨地走出鸿胪客馆。
她怕自己继续留在客馆内,会气的原地爆炸。
使臣一边应付客馆主事,一边派人去追回三公主。
这里不是西戎国,这里是大庆。
西戎人杀过很多大庆人。
大庆人近年来越发仇视西戎人。
三公主身上穿的又是典型的西戎国服饰,走在大庆国的大街上,说不定会挨打的。
使臣匆匆付给鸿胪客馆的主事一百两银票,转身就要去追三公主。
客馆主事一把拽住他,道:“咱们用的杯碗盘碟都是琉璃制品。
琉璃你知道吧?
每一件都值上百两银子。
你们三公主打烂的这些加起来,起码值五千两。”
使臣双眼一凸,揪住客馆主事的衣领,吼道:“什么?五千两?!你再说一遍!”想打劫吗?
客馆主事淡定地拽开使臣的手,抚了抚被揪皱的衣领,道:“这一点,我们真没骗你。你可以出门去打听打听,看看琉璃是不是值这个价。
你们若是不想赔,那我只好上报上级官员,让他们在与你们谈判之时,把这笔账一并算进去。”
说完,客馆主事朝使臣伸了伸手。
你赔是不赔?
使臣咬咬牙,拿出五千两银票,甩给客馆主事,转身追他家三公主去了。
西戎三公主上了街,见到街上繁华的景象,心里的郁气散去不少。
她走啊走啊,就走到了谪仙居附近。
一股奇特的酒香钻入鼻孔,令她陶醉。
“这是……传闻中的谪仙醉?”
想到传闻中的谪仙醉,再细细嗅了一下空气中的酒香味,她的酒瘾一下子就犯了。
谪仙居的一楼大厅里挤满了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