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江县的乡绅富户们早早地坐着自家的马车,齐聚姜二丫家门口。
巳时一到,姜二丫便挥别了不愿走动的姜二牛,带着粘人的傻星,以及定国公夫人那两个女护卫,驾着两辆马车,赶往东昌郡。
姜二丫家的马车一动,那些乡绅富户的马车立即跟了上去。
十天以后,等候多时的东昌郡守李明贵终于见到了花香肥皂背后的东家。
李明贵带着十几个衙役冲进海错楼的时候,姜二丫一行人正聚在海错楼里吃海鲜。
衙役们看了看,对方整整三桌人,己方连官带兵也才十几个。
虽然如此,他们还是默默地将带来的枷锁放在一边,抽出佩刀,忽略掉姜二丫那一桌年纪轻的,将佩刀架在陈员外等老男人的脖子上。
李明贵大喝一声:“谁是花香肥皂的大东家?给本郡守站出来!”
姜二丫将手中一个螺壳丢了出去,正好砸在李明贵的嘴上。
李明贵“哎哟”一声,嘴皮子肿得老高,可他却连自己被谁打的都不知道。
“是谁,是谁偷袭本郡守?”
陈员外朝同桌的老男人们耸了耸眉,好戏要上场喽!
钱老板一脸兴奋地给姜二丫使眼色:“打他,小姑奶奶快打他!”
钱老板身后的衙役见状,拿刀柄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骂道:“狗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这么色眯眯地看着漂亮的小娘儿们淫笑。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再笑,再笑?
再笑老子就打死你!”
钱老板抱着头“嗷”地叫了一声,向姜二丫解释:“冤枉啊,小姑奶奶,我没有色眯眯,也没有淫笑,您可千万不能误会啊!”
姜二丫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嗯”了一声,道:“我知道,再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对我有非分之想的。”
东昌郡守李明贵听了两人的对话,这才把视线放到姜二丫的身上。
他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问姜二丫,道:“你就是花香肥皂的大东家?”
姜二丫拿帕子擦了擦嘴,说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怎么?你找我们新任大东家,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李明贵不耐烦地说道:“别给本郡守说废话,赶紧让你们的大东家站出来!”
姜二丫放下手中的帕子,道:“我们大东家不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儿,找我这个二东家说也是一样的。”
李明贵一拍桌子,道:“本郡守接到举报,有人说你们的花香肥皂里面可能含有剧毒。本郡守怀疑你们是别国的奸细,特地跑到大庆来投毒害人的。”
不等姜二丫等人辩解,李明贵又大喝一声,道:“来人,把他们全部押回大牢里去,一个一个好好地审问!”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皮子,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他恨恨地想着,他们要是不识相,不乖乖把花香肥皂的方子交出来,他就让狱卒把大庆那些折磨人的酷刑给他们全部上一遍。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这些人应该也不例外。
到时候,知道方子的人肯定会把方子吐出来保命的。
衙役们正要往姜二丫等人头上套枷锁和镣铐,两个女护卫猛地站了起来,撅开了姜二丫身边的衙役。
女护卫拿出令牌,举到李明贵的眼前,道:“李明贵,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们家的孙小姐,你得罪的起吗?”
女护卫之前做过功课了,李明贵家里最厉害的人也不过就是个从三品。
哪怕他们家与御前的李公公有那么一点儿沾亲带故,京都也没什么人把他们家放在眼里。
京都的达官贵人太多了,天上掉一块砖下来,砸中十个人,其中就有七八个三品以上的官员。
区区李家,算个鸟!
李明贵看了看令牌,懵了片刻,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
这令牌上刻着京都定国公府的徽记呢。
所以说,那花香肥皂其实是定国公府的生意?
是啊,民间哪儿还有暴利行业啊。
那些赚钱的生意,不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最终都只会掌握在那些人尖子的手里。
就算眼前这些人身后没有靠山,他今天从这些人手里要到了方子,把花香肥皂做出来卖钱了,比他厉害的那些人尖子,肯定也会找上他的。
到头来,他还是免不了为他人做嫁衣裳。何苦来哉?
定国公夫人的女护卫冷哼一声,呵斥李明贵:“往后再敢打什么歪心思,小心我们国公爷一声令下,灭你满门。”
李明贵赶紧认错。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再也不敢了,还请孙小姐不要生气。
小的这就带着手下这些蠢东西滚蛋,小的一定滚的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孙小姐眼前,给孙小姐添堵了——”
李明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咔嚓”声打断了。
傻星觉得枷锁好玩,主动把头伸了进去,把自己的脖子锁起来了。
姜二丫:……
李明贵:……
手还没从枷锁上离开的衙役:……不关我的事……
陈员外等人悄悄朝傻星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