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士杰不让“姜二牛”走,还让“姜二牛”带他去见老姜头和姜老太,他要好好感谢一下这对好心的夫妇。
若是没有他们,他此生就见不到他的儿子了。
老姜头和姜老太穿着破衣烂衫,脸上抹着黑灰,拿着个空碗在街边装乞丐。
姜明珠被姜大山洗脑了一晚上,决定好好冒充姜二丫,做一个什么活儿也不用干的官家小姐。
她蹲在街角,看着面前的空碗发呆。
从今往后,她就是姜二丫了,她爹是京都人士姜二牛,她爷爷是永安侯府的老世子。
她将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花不完的金银锭子。
将来还能找个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夫婿。
看看,多么光明的未来啊!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会这么空落落的呢?
是啊,从今往后,她就不是姜明珠了,辛腊梅不再是她娘,姜明堂也不再是她哥了……
这么一想,姜明珠忍不住掉下泪来。
虽然她爹说过,以后不会亏待她娘和她哥的,她娘和她哥自己也同意了的。
可是,她还是觉得很难受。
姜明珠抱着膝盖,看着面前的空碗,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一个书生瞧见了,摸出怀里仅剩的几个铜板,放进了姜明珠面前的空碗里。
姜明珠只是在扮演一个逃荒而来的灾民,不曾想,她真的被人当成了乞丐。
她惊讶地抬起了头,望向那个书生。
书生带着善意笑了笑,道:“莫哭,若是饿了,赶紧拿这几个钱去买吃的吧。”
书生说完,转身就走。
姜明珠被书生的笑脸晃了一下,一冲动,喊住了书生。
“喂!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将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书生脚步顿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直接走了。
他不过是施了点儿小恩,并不图回报的。
书生往前走了一小段,后头又来了另一个书生,他朝书生大喊道:“邢林,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说着,他小跑着朝书生冲了过去,一把勾住了书生的脖子。
姜明珠望着书生的背影,轻轻喃道:“邢林?原来他叫邢林……”
正此时,姜大山带着姜士杰走了过来,他们是来接老姜头、姜老太和姜明珠的。
是的,只有这三个人。
昏昏沉沉的姜栋梁,被他们交给辛腊梅和姜明堂看守了,他们三人就住在之前租住的那府小院里。
辛腊梅母子自从进了京都以后,一直过着人下人的生活。时间一长,他们心里那点儿良知也就喂了狗了。
只要能让他们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不认相公不认爹而已,他们受得住。
姜士杰一见老姜头和姜老太,感谢的话就不要钱似的往外说。
老姜头和姜老太得知姜士杰要接他们去他家别院住,立即扔掉了面前的空碗和手中的打狗棍,带上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跟上姜士杰。
姜老太还不忘回头喊上她家“二丫”。
“二丫,快跟上,咱们往后再也不用住破庙、睡大街了,咱们去你亲爷爷家住。”
“姜二丫”怯怯地看了一眼姜士杰,轻声应道:“嗯。”
姜士杰见了姜明珠,才知道“姜二牛”还有一个女儿叫姜二丫。
姜士杰往身上掏了掏,一脸抱歉地对“姜二丫”说道:“初次见面,爷爷本该给你见面礼的,但爷爷出来的匆忙,身上什么也没带。
你且等等,回头爷爷一定好好补偿你。”
“姜二丫”很乖巧地说道:“爷爷,我不需要什么见面礼,能见到您健康长寿,我和我爹就很满足了。”
姜士杰被糖衣炮弹这么一轰,瞬间乐得找不着北。
等老姜家这四口人在姜士杰的别院安顿下来之后,姜士杰陪着他们吃完了晚饭,才回了永安侯府,向侯府众人报告这个好消息。
他有儿子了!敏敏当初怀的,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长大了,拿着信物回来找他了!
他要大办一场,广邀宾客,让儿子当众认祖归宗,将他儿子写入族谱!
永安侯夫人强烈反对,她认定那个所谓的姜二牛,就是个野种,不是她的亲孙子。
姜士祥和姜延亮则劝道:“大哥/大伯,仅凭一个信物,并不能断定他就是您的亲生骨肉,您还是再等等吧,咱们派些人回清江县查一查,等查清了事实,再认也不迟。”
姜士杰圆眼一瞪:“查什么查?敏敏是不会骗我的!她说二牛是我的儿子,二牛就一定是我的儿子。何况二牛还与我长的那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姜延亮悄悄翻了个白眼。大伯说的太夸张了。
他下午偷偷去瞧过了,别院里那个叫姜二牛的家伙,瞧上去顶多和他大伯有一两分相似罢了,哪里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么像了?
大伯这是感情用事,看那个姜二牛时自带光环。
如果放任大伯继续这么瞎搞下去,这永安侯府下一任的世子,就与他无缘了。
想到这里,姜延亮悄悄退出议事厅,派人去了西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