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屋外寒风瑟瑟。
厨房门口的大水缸前站着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此刻正在认真的……
洗手。
冬天的水本该凉的刺骨。
白落落却感觉到一股热气沿着手心往上涌,经过手臂经脉,一路窜上天灵盖,头皮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异样感。
因为临澜……
实在是洗的太认真了。
认真到,让白落落感到有些许说不上来的诡异。
临澜就站在她身侧,漆黑的睫毛低垂着,两只苍白的手伸进水中,握住她的右手,轻柔的搓洗着。
看似好像很正常。
然而临澜的动作轻的不可思议,那动作,与其说是在搓洗,不如说是在轻柔的把玩。
白落落也是此刻才发现,临澜的手虽然苍白,却十分修长。
指骨硬朗宽大,竟比她的手还要大上一圈。
临澜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掌心,再留恋般的沿着掌心的纹路滑过,仿若是在把玩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不由分说的抚过每一寸角落。
——就连指缝也不例外。
白落落:“……”
呸!
哪里都不正常好吗?!
你见过有谁这样给别人洗手的?!
临澜将她的手背朝上,五指掌心朝下,从手背缓缓嵌入她的指缝,然后微微握紧,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她甚至隐约听见了一声餍足的叹息。
白落落顿时惊恐的抬头,“唰”的望向身侧的临澜。
“怎么了?”
临澜头也不抬,声音淡淡的沙哑,竟然还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柔。
白落落看见临澜的手在她手指间搓揉起来,那无比正常的模样,似乎刚刚那些都只是她的错觉。
白落落:“……”
她都快不认识“洗手”这个词了。
不不不!
我一定是黄色废料看多了!!
白落落试探的往回抽手,小心翼翼道:“那个……我看差不多了吧?我觉得可以……”
“啪。”
临澜手一紧,猛地握住她的手。
随着这动作,水缸里顿时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晶莹的落下去,在水里蔓开一小片涟漪。
白落落顿时猛地吸口气,义正言辞道:“洗!必须洗!一定得洗干净!”
于是……
这一洗,就是半晌。
白落落站的腿都麻了,临澜这才松开手。
她赶紧把右手捞出来把水擦干,然而余光无意扫到自己的左手,顿时眉头一皱,发现有哪里不对。
白落落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她颤巍巍的把左右手放在眼前一对比——
好像……
肿了??!
白落落:“!!!”
姐妹儿!你的手劲到底是有多大?!
都快要撸秃噜皮了啊!!
白落落欲哭无泪,抱着自己惨遭□□的手进了厨房。
不料刚走到灶台前,她便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白落落低下头,却发现小黑狗竟从灶台底下跑出来,白落落奇怪的弯腰一看,却见炉膛里竟已经生好了火。
她之前……生火了吗?!
白落落吓得一把拉住小黑狗,上下扫视了一遍,确认它没有被火灼伤,这才松了口气。
小黑狗蹲在脚边,仰着小脑袋,无比乖巧的望着她,似乎什么也没干的模样。
白落落满头雾水,随后拿起身侧的烧火棍儿挑了挑,细细的火星燃起,发出“噼啪”的脆响。
难道……
是之前未熄的膛火重燃了?
她拍了拍手,撑着腿站起身,刚一抬头,便发现眼前的大锅里,竟多出了整整一锅清水。
白落落睁大眼,下意识的望向身侧的临澜。
临澜正垂眸挑拣着红豆,墨蓝色的眸子低垂着,赤色的红豆衬的他指尖越发苍白。
白落落不可思议的看了眼水,又低头望了眼灶火,脑壳上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哪里来的田螺姑娘???
就在这的片刻晃神间,锅里的水已经“咕噜”冒起了小气泡,眼看就要烧开了。
白落落赶紧把盆里的面团拿出来,揪成一个个小面团。
将挑好的饱满红豆下锅,煮到绵软,用捞出用捣杵捻成泥,撒上一层糖搅拌均匀。
白落落抓起一个小面团,捏成碗状,塞一团红豆沙进去,接着,手指灵活的将边缘往里摁紧,一朵小小的梅花就做好了。
不一会儿,一朵朵梅花很快堆在盘子里。
白落落把它们架上蒸笼,旋即又站起身,将梅花小心的摘下来,用清水洗干净。
尽管忙的脚不沾地,她的眼神却专注极了。
蒸笼里传来“呜呜”的蒸汽声,伴随着薄薄的白色蒸汽四溢开来,为屋里平添了一份暖意。
临澜微微抬眸望过去。
少年的容貌掩在若隐若现的雾气后,手里捏着朱红的梅花,眉梢眼角都带了笑,沁润了融融的暖意。
触手可及,却又袅袅如烟。
临澜直直的望着,眼底染上一层意味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