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最终,霍光成为了桑弘羊的弟子。
他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名气响彻整个大汉天空的冠军侯霍去病带到了长安。家人忐忑不安于仙画所说他后续和桑弘羊的仇怨纠葛,更重要的是,桑弘羊还被仙画认定为眼光超越了时代的人,于是,便押解他去桑府负荆请罪。
桑弘羊虽未怪罪于他,但卫青和霍去病还是命他多来桑府,跟在桑弘羊身边帮点忙干点活,这一来二去的,霍光竟然成为了桑弘羊的弟子。
年轻尚轻的霍光,跟着桑弘羊见识到了不少经济方面的东西,心中理念和人生选择自然也有所不同。
他知道铸币工坊最近正在尚方的帮助下研制了水力机械来制币,打算在新币的边缘加入绞花圈,估计是有了些成果。
“我这就去为老师准备车马。”
一架车马很快就驶出桑府,往城外的铸币工坊驶去。
桑弘羊想起昨日的消息,掀开车帘问坐在车辕之上的霍光:“子孟,大将军的身体如何?可有大碍?”
大汉人都知道,只要提到大将军,那就只有一位,就是驱除匈奴,让漠南再无王庭的卫青!
霍光回道:“舅父染上风寒,已经请医生看过了,说是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卫青严格来说并不是他的舅舅,但他被霍去病带回长安后,一开始也是住在卫府,后来霍去病开府他才跟着搬了出来。
桑弘羊点头:“那就好。”
霍光没再回答,只是眼中闪过深思。
事实上,舅父早有隐退之心——哥哥霍去病在与匈奴作战的时候,因为仙画早有提醒,有名医随军且自带水粮,所以避免了原本让人遗憾的结局,只是生了一场大病。
如今,卫霍两家,一位大将军,一位冠军侯,共掌军政,而宫中卫皇后之子逐渐长大。“外戚”的阴影开始逐渐显现。
舅父恐怕是想要趁着这次病急流勇退,说不定再过些年,连哥哥都会交出手中权柄。
那到时候,自己何去何从?
“现在的坊市,连西域商人都变多了。”桑弘羊的话将他从自己的沉思中惊醒,“张骞功不可没啊。”
由他所开拓出来的那条直通西域的路,逐渐有了商人的踪迹。
此时他们的车马正好路过长安城中最热闹的坊市,这处坊市在最近五六年里面翻了好几倍的规模,商铺千金难求,连带着长安房子的价格都涨了不少,已经有人发出了“长安大,居不易”的感慨。
食肆、酒楼、豆腐坊、绸缎庄、金银铺、杂货铺,甚至还有不少高鼻深目的西域胡商在叫卖香料与干果等物。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些年鼓励商贸的政策所致。
而从朝廷每年收上的税银来看,商贸果然是来钱的利器。而桑弘羊又偷师自己的后辈刘晏,将盐铁专政做得更加细致,也更加人性化,这些年来国库充盈。
且,因为在这个环节里还是能分到一些利,地方豪
强和吏目还有贤良文学们的反对之声并不如之前的高。
汉武帝刘彻汲取仙画中所展示的种种教训以及提醒,并不十分吝惜国库中的钱财,除了用于军事和各大工事之外,还抽取其中部分用在了修路以及兴建各地痒序学堂、扫盲课之上。
而且,农人的税也没有再加过。
人们手中有了多余的钱财,商贸也就愈加的发达。
霍光道:“听闻东边和南边的造船工坊也有极大进展,说不定过几年我们就能在长安看到来自于倭国和东南亚的货物和商人。”
西域的棉花、干果、香料,东南亚的各种神奇水果、宝石、矿物,倭国的白银、渔产等等等等,四海的物产都将汇集于长安。
桑弘羊微笑:“希望如此吧。”
霍光:“如今,长安城外的乡镇,也有很多人在城中求职谋生。”
伙计、跑腿、账房、杂役、力士......在城中的商铺和各大行当若能谋得一份职务,那可比在家种地强多了。
商贸发达势必会引起更多的人涌入到这个行业,这一点仙画早有警示,因此桑弘羊并不担心。
“你这些日去周边做一份调查统计,看看具体情况如何,有没有影响到农桑。”
霍光连忙应下。
桑弘羊放下车帘,感受着马车以飞快但又稳定的速度向前行。
他闭目养神,一边在脑海里盘算着这背后冒出来的其他问题,然后如何解决。比如商贸里的纠纷立法、部分地方豪绅的欺行霸市、商贸和农耕的平衡......
但不管如何,桑弘羊觉得,大汉这架马车,就如他身下坐着的马车一般正在飞速的向前驶去。
......
唐朝。
巍峨的长安城墙耸立,它的高大,让人们即使是远在数公里之外也能看到。而在它巨大的门扉之外,无数想要进城的人正在排着长队,等待着守城士兵们的查验。
进城分了很多条队伍。
大部分显然是每日进出且没携带多少货物的城中或者周边百姓,守卫们只需要查看他们所携带的身份牌就可以,队伍前进的速度极快。
还有几队是从各郡县来长安的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