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刚刚不是掏枪想要自杀吗?为什么要将他推下高楼。”
哪怕是现在,降谷零还在心中对比。
那心间的一枪,并不会给他的好友带来什么痛苦。
那就一瞬,那只是一瞬的痛苦。
诸伏景光就能解脱。
可是少女却狠毒的将男人推进了火焰之中……那是细密而绵长的疼痛。
hiro会痛吗?会后悔与冰酒那么亲近吗?
降谷零忍不住想到。
但是终究是他们太过放松。
因为冰酒对同期曾经的救助,对诸伏景光的纵容,让他们差点遗忘了……
——冰酒曾经是琴酒的搭档,是在里世界有着赫赫威名的存在。
她手段残忍,哪怕年纪尚小,也是从鲜血中走出的恶之花。
她不是需要他们保护与拯救的花朵,而是盘踞在花朵之下的毒蛇,以此作为诱饵来欺骗他们掉入陷阱。
他们应该早一些醒悟的,最后一刻也不应该犹豫。
男人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的握着发信器,指尖已经用力到了泛出了苍白的色彩,在控制器上的花纹上抹上了鲜红的痕迹。
他不应该犹豫的觉得在冰酒追杀苏格兰的情况下冰酒应当会留手。
他不应该犹豫着会暴露身份而没有早些按下发信器,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幼驯染坠入火焰之中。
明明公安已经在附近待命。
明明再早一些……他就可以救下诸伏景光。
可是他还是迟了。
和纪看着降谷零近乎于完美的伪装,也窥见了男人伪装之下的巨大痛苦与悲伤。
她能感受到是因为她知晓一切。
所以她可以准确的戳中男人的痛点,用着轻佻而又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因为死人也是会说话的。”
和纪的语气迷离,面上的笑意却不似作假。
“反正是叛徒,我为什么要好心给他留下一具全尸?”
“黑手党的规则可是让叛徒咬着青石台阶,踢断下颌,然后朝着后心开上枪。”
“我已经很仁慈了,毕竟死人的身上很有可能还会留下什么信息,要是让那些小老鼠们知道了可就不妙了。”
她看着男人越握越紧的拳头,弯起唇角,笑着问道:“你说我做的对不对,波本?”
鲜血的味道在喉中蔓延,视线似乎已经被泪水模糊。
理智催促着他快些开口,可是他的心脏却在叫嚣,在用激烈而漫长的痛楚抗议。
最后降谷零只能盯着少女的眼眸,含笑回应道。
“没错,您做的都是正确的。”
降谷零从来都没有像是今天一样如此清晰的明白朝日奈和纪,或者说是冰酒。
——她是敌人,是应该与着肮脏污秽组织一同下地狱的敌人。
*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可能还在梦里。
不,死人还会做梦吗?
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昏暗的房间里并未开灯,只有拉开的窗帘外洒下了月光。
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火舌灼烧指尖时的疼痛,后来的记忆全被黑暗所覆盖。
所以自己还活着吗?他又是为什么会活下来的?
想到这一点,诸伏景光吃力的撑起身体坐起,打量着面前的这个房间。
忽然,放在床头的一个文件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伸手将文件袋拿下,然后将里面的所有东西倒在了床上。
里面是一些证件与一封信。
证件上是陌生的名字,陌生的经历,却有着与诸伏景光相同的脸。
这是一个专门给他准备的假身份。
诸伏景光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也意识到了,除了和纪以外,没人可以从那种情况下救下他,也没人会未雨绸缪的给他准备假身份。
褐发猫眼的男人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最后剩下的那封信。
信纸上的墨迹未干,似乎昭示着写这封信的人似乎刚离开不久。
【是不是对自己还活着有些意外?
本来不打算写这封信的,但是谁让你在最后时刻见到了我易容下的脸呢。
所以hiro君,请允许我在这里再次自我介绍。
我是朝日奈和纪,另外一个名字是降谷和纪,出生在数年之后,是一名极为幸运的时空旅人。
我的父亲名叫降谷零,在未来成为了警视总监,然后被人暗杀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为了拯救他,也为了拯救他那四个早死的同期,我踏上了旅途。】
信上絮絮叨叨的写了和纪这些周目以来的经历,像是普通的小女生一样,抱怨着自己的幸苦与不易。
在信接近末尾的地方,少女笔锋一转。
【很抱歉不能提前告知你我的计划,但是到现在,计划也到了最后的时刻了。
我在安全屋内准备了一个月的食物,等到一个月之后,你就能用假身份在外行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你还可以恢复自己的身份,不过这要等到年之后的十二月七日过完,你才能继续用诸伏景光这个身份行走在世界上。
至于为什么?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