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眼看着和纪的动作,忽然出声问道:“为什么会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救两个警察?”
他看见了和纪手略微停顿,神色浅淡的回答道:“那两个警察救过我一次。”
其实不止一次,但是真正能威胁到和纪生命的,就只有公园里的那次事件。
“只是还个人情罢了。”
安室透不可置否的抬眸,没在继续询问下去。
他的心中仍在焦虑。
因为他刚才是在琴酒面前接起的电话,琴酒必定会知道,冰酒是为了救两个警察才会进局子的。
冰酒会怎么解释?琴酒会不会波及到松田和hagi?
在前来找和纪之前,降谷零先与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见了一面。
面对着换了身份与名字前来的友人,就算再怎么迟钝,两位警官先生也能明白,自家好友毕业后消失,肯定是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了。
在降谷零安排的由公安暗中看守的办公室内,金发男人单刀直入的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冰酒的?”
卷发男人的指尖夹着已经燃起的烟,浅淡的烟草味道在办公室内弥漫散开。
他皱着眉头:“冰酒?”
“就是朝日奈和纪。”
在这种情况下,降谷零也不再隐瞒,将他所执行的卧底任务以及黑衣组织的情况告诉了松田与萩原,然后敲了敲桌面:“在组织里,冰酒可以算是我的上司。”
“所以你们知道她有多危险吗?”
萩原研二半信半疑的望着降谷零:“她还是一个孩子。”
对于早已成年的警官先生们来说,朝日奈和纪的年纪的确还能被他们称为孩子。
降谷零也不否认这一点:“是,冰酒十二岁就成为实验体进入了组织,昏睡七年后醒来,满打满算心理年龄也才十几岁。”
“但年龄不能掩饰她的所作所为。”
他将公安内部与冰酒有关案件的记录递给了两人。
诈骗,谋杀,走私。
血淋淋的照片与事实摆放在了两位警官先生的面前。
在铁证如山之下,就算巧舌如簧如萩原研二,也无法为和纪辩解。
他面色慢慢变得苍白,望着面容冷峻的降谷零,忽然感到有些茫然。
“可是她救了我。”
萩原研二低头,看着自己双手上的伤痕。
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高楼之上,看着炸/弹回秒的时候,他连遗言都来不及对着电话那头的松田阵平说,就以为自己将要迎来死亡。
然后他就看见炸/弹停在了最后一秒。
庆幸吗?当然是庆幸的。所以在松田阵平捏着拳头揍他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还手。
这一切都是因为和纪抓住了炸/弹犯,将炸/弹停在了最后一秒。
“zero,就算她做了什么,可她救下了我,这是事实。”
长发男人握紧拳头:“我不能因为她曾经做出的事情,就抹消她救下了我的这个事实。”
降谷零没有反驳。
他看着手中的资料,第一次直视了心底的不确定。
“她或许是个好孩子。”良久,他才说道:“抛开一切来看,她保护了景光,救下了你……她的心中还是有良善的存在。”
“zero。”
松田阵平打断了降谷零的喃喃自语。
将手中的照片倒扣在了桌上,手指下意识的在上面摩挲。
他直视着友人:“我知道,公安内部有专门针对污点证人的计划。”
“如果她愿意,她能够接受的话,我和hagi可以成为她的担保人与监护人。”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朝日奈和纪愿意接受策反的假设之上。
“如果她不愿意……我和hagi都不会对她的处置说些什么。”
朝日奈和纪救下了萩原研二,这份恩情,松田阵平会一辈子记在心里。
假设最后和纪不接受……那么不管是监狱还是墓地,松田阵平都会去看望她的。
安室透看着和纪身上单薄的卫衣,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少女的肩头。
十一月份气温已经有些凉下来了,现在又是夜晚,这单薄的衬衣估计是无法抵御寒冷的。
和纪有些诧异的抬眼,倒也没有拒绝男人的好意。
鉴于和纪还是未成年,再加上炸/弹犯的恶劣行径,就算伤害鉴定出来他下半辈子只能一直躺在病床上,和纪也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安室透就这么轻易的带着和纪离开了警局。
将和纪送回安全屋后,坐在车上,金发男人叹息着拿出了手机,拨出了电话。
“……或许,你是正确的。”
电话那头的诸伏景光站在街头,看着大屏幕上有关于今天爆炸案的新闻,轻轻的应了一声。
*
和纪推开了安全屋的大门。
不用开灯,屋内毫无掩饰的呼吸声就告诉了和纪,屋内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少女靠在玄关的鞋柜上,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琴酒。”
她的语气极为笃定,完全没有担心自己认错人的想法。
下一刻,电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