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小台灯。
禾奚摸着手上那件粗糙的衣服,又闻到一股奇怪的尼古龙香水味,后知后觉察觉到面前这个人不是储应珣。
他之前说过不爱闻奇奇怪怪的味道,所以储应珣从来不喷,每次见他之前还会确认自己洗干净了没有。
禾奚强迫自己冷静一点。
这不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了。
安全区信奉强者为上,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当老大,储应珣当初也是废了很大力气才收到现在的小弟,大多数人都服他,也有小部分人不服管教。
这小部分人为了自己当老大,就会想方设法杀了储应珣,但储应珣身边小弟太多,不好靠近,有人就会把主意打到禾奚身上。
把禾奚绑了,储应珣就好拿捏了。
禾奚攥紧粗糙工服,头脑快速运转,然而下一秒,身后的大门忽然砰地被人一脚踹开,储应珣将刚才在客厅随便抄起的烟灰缸暴戾地砸到闯入者头上,手臂上的肌理线条骤然暴起,丝毫没有留情。
禾奚人都懵了一瞬,及时往后退了一步,躲开软倒在地上的男人。
储应珣朝他大步走来,一把将他手上喷着慢性迷药的工服扔到隔离袋里,随后哄着禾奚咽下一颗解药。
将那颗药混着水喝下,禾奚才慢半拍坐回床边,抬眸看见门口聚了一堆储应珣的小弟,兰珏站在最前面,头发和储应珣一样湿濡的黏在额头,裹着紧绷黑衣的胸膛起伏不定。
兰珏和禾奚对视了一眼,后又挪开。
地上的男人被几个小弟拖狗一样拖走了。
换做往常储应珣会放下手边的事先把禾奚抱在怀里哄一哄,但这一回不知道是不是太气,储应珣大步走到一个小弟面前,盛怒道:“我让你临走前好好清点那帮人的人数,快上车了你才告诉我少一个人?蠢货,再晚一秒,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储应珣骂完,大步从门口走出去,身后几人会意,这是要紧急开一次会排除卧底,他们这帮人里可能有反水的,否则他们带人来别墅的事不可能被不相干的人知道。
几人跟在储应珣身后往地下一楼走。
刚走出去没几步,储应珣又想起卧室里的禾奚,重新走了回去安抚人,他给禾奚盖好被子,又给他调暗台灯:“你先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禾奚瞥他一眼,又看一眼门口做错事战战兢兢的小弟,撇嘴道:“我怎么睡得着,万一等下又闯进一个人怎么办?”
储应珣眉头紧锁:“不会了,我找了几个人守在楼下,没人能进得来,今天是我太大意,明天你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嗯?”
禾奚见储应珣似乎还要和那帮小弟夜谈,只好不情愿把被子盖过头,不再说话。
储应珣见状关掉台灯,走出去把门也关严实,再动身去地下一楼时脸色已经不再像在禾奚面前那样温和。
身边人里有叛徒,不是一件能让人高兴得起来的事,一直跟在身边的心腹有将近十个,储应珣把所有人召到有投屏的小房间里,从资历最浅的开始审讯,一口气审到早上七点,终于揪出了藏在他身边的小尾巴。
没人知道储应珣这一晚到底用了什么审讯的手段,只知道早上有一行人,拖着那收了钱鬼迷心窍的叛徒,将人扔出了别墅区。
叛徒的事告一段落。
储应珣解了几粒扣子靠在椅背上,敞开的衣领露出两道横亘的锁骨,再往上是一张阴沉的脸。
他呼了一口气,叫兰珏圈一下安全区外的资源点。
兰珏点了一下头,刚把一张图推到桌子中央,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储应珣。”
门被人从外打开,几名小弟下意识一起抬头看去,就见不知什么时候睡醒的禾奚穿着一身短衣短裤恍若无人地走了进来。
他无视两旁站着的小弟,拿着一部手机走到储应珣身前,用手推了一下储应珣的腿,储应珣便主动将两条腿分开。
一股香气压下来,禾奚坐到他两腿中间靠着他打起了游戏。
兰珏眸色幽深地看了一眼禾奚。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禾奚小小一个窝在老大胸膛前面,过长的衣摆因为坐姿遮住了灰白的短裤,稍稍停在膝盖上面一点的位置,两条窝在老大中间的腿挤出丰腴的一点肉,膝盖往下又细又直。
房间里的小弟都看向禾奚,但没一个脸上露出诧异。
禾奚好像就喜欢折腾储应珣,一天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储应珣在外办事的时候他一个查岗电话打过来,储应珣就得听他的话,语气一下不注意,就会被禾奚说成是不想过了。
反正就是爱找储应珣的麻烦。
储应珣不太爱关注网上的事,否则他就会知道一个词,叫精神控制。
他已经被禾奚搞到不被找麻烦有点难受的地步了。
储应珣一手自然绕过禾奚的腰拢住禾奚,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上学的点,他抬手支出一个人出去做饭,再看向兰珏,面色如常道:“继续说。”
兰珏收回晦暗的眼神,抬起手中的笔在纸上一个区域点了点:“这片地方是个废基地,里面没人,刚被废不久,离安全区只有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