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狂妄的宣告,让暮老爷子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他已经再三强调阿沉和宁宁是一对儿,准备要结婚了,这女娃儿还跟跳出来大声说出这种违背伦常的话。
而那个带她过来的凤家长辈竟然只站在那看着,半点指正的意思都没有。
丝毫不以插足者为耻,这样的家庭会好到哪里去?
暮老爷子仅仅顿了一下,就迈出了客厅。
跟这种人,他压根不想跟她多说一个字!
马晓翠有些不甘地跺了下脚。
“半截身体进黄土的人,我看你还能管得了多——”
宣欣和皱眉,打断她:
“别胡说八道。”
马晓翠撇了撇嘴,到底还在别的家里,多少该注意些,便配合地闭上了嘴巴。
宣欣和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看眼,脸上有不甘有不悦,有张扬有自傲,唯独没有挫败。
有一种莫名的自信。
就好像,很有把握做到自己说的目标。
刚才那状况,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来,凤家对暮家可没有说一不二的能耐。
她还这般自信,就说明她手里握有底牌。
宣欣和收敛眸底的暗色,低说了句“回去再说”。
两人还没来得及迈步,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看来我送的‘礼’还不够大,是吗,凤夫人?”
两人同时一惊,下意识抬头。
然而,一个人影也没有。
宣欣和意识到什么,脸色猛地变得难看起来。
和她不同,马晓翠听到声音,反而露出一脸欣喜的表情。
“阿沉!”
声音的主人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说道:
“刘伯,麻烦你跑一趟,通知暮家的安保处,以后统系上所有的物业,均不得让凤家人踏进一步。”
老刘正对这对“母女”极其不满呢,一听自家少爷的命令,恨不得扯开喉咙用最大的声音应道:
“好的!等把人赶出去,我就去!”
马晓翠脸色沉了沉,仰头对着声源方向说道:
“阿沉!我们谈一谈!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不知道别怎么想,江以宁看见这一幕,说实话……有一股非常强裂的割裂感。
上一次见面,马晓翠看暮沉的眼神,还带着一抹无法根除的恐惧,而现在,她不仅第一时间听出来这是暮沉的声音,眼底里尽是掩盖不住的爱慕。
就好像,她真的是凤素依一般。
替换人格,真的能做得这般彻底吗?
暮沉径直和老刘继续对话:
“麻烦你了刘伯。”
“不麻烦!不麻烦!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有老板撑腰,老刘理更直气理直,再看向宣欣和,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扔了,撸着袖子,粗声粗声地催促:
“凤夫人,麻烦你,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吧!不然我可就要动手了!”
宣欣和吸了口气,拽住还在那叫喊“阿沉”的马晓翠,转身离开。
被推上车后,马晓翠气愤地甩开她的手。
“你要走就自己走,干嘛要拉着我!我差一点就能和阿沉见面了。”
宣欣和微顿,转头看向身边那个一脸娇纵任性的女人。
马晓翠整理了下衣服,见她还在看,不悦再起:
“干嘛?”
宣欣和这才收回视线,吩咐司机开车。
等车子驶出大院,驶入主道,汇入车龙后,她状似训话般开口:
“你知不知,你刚才那番话,已经招了暮永山的厌?”
“暮永山这个人,看似开明大度,但骨子里非常传统,在这方面,几乎揉不进沙子,暮沉和他相似为命十余年,绝对不会不考虑唯一亲人的意见。”
马晓翠不以为然。
“一个快死的老头,还能盯着阿沉多久?”
“况且,阿沉会听他的话,他不也要听阿沉的话么?他真敢跟阿沉决裂么?他根本不敢!阿沉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人!”
宣欣和沉默了一瞬。
“……但阿沉也听到你的话了,你也知道,他的心思可全都扑在江家那女孩身上了。”
马晓翠皱了皱眉,似是在思考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妈,你想套我的话吗?”
绕来绕去,无非就是想套出她的底牌。
凤家还在怀疑她,也没有给她任何信任,她的底牌不可能……不,就算凤家人相信她,她也不可能把底牌亮出来。
褚君恒,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可以无条件信任依赖的人。
父母都要排在他后面。
宣欣和闻言,神色谈定,丝毫没有被看穿的慌张。
“我是在和你就事论事,难道你的行动,准备瞒着我们不成?”
马晓翠笑了笑,身体往车门上靠过去,一派慵懒娇媚的恣态。
“瞒不瞒的……妈,现在这情况,家里好像也帮不了我什么吧?暮爷爷对你没多少耐性,进屋那么久,也没有问过爷爷一句,而且,我们过来之前预想的情况,一个都没有发生,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想了想最后暮沉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