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这种事情,很难说,但被无条件信任的感觉,却十分微妙。
秦见纾为什么如此信自己?温楚不太明白。
她可是四班的班主任,正常来说,这种事情班主任出面说好话难免有偏袒之嫌。
温楚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看了会儿,很快敛起玩笑之意,又认真说了一遍:“既然是你问我,那我就说了,我认为祁风月没有必要作弊。”
身为四班的班主任,班上同学温楚不敢说对每一个人的情况了如指掌,可有那么几个情况特别的学生她是比较清楚的,祁风月刚好就是其中之一。
重南中学是所私立高中,比起旁边的六中方方面面都要好,可每学期的收费和花销都不少。
祁风月是高一开学一个月后直接从一中转到重南来的,据说是在那边挨了什么处分,惹了不小的麻烦。
她当时入学,家里直接出钱给重南捐了一个室内体育馆,外加把操场翻新。
校长笑脸相迎将这位小祖宗迎进来,也三令五申要“重点照顾”。
老师们被打过招呼,对祁风月的家庭背景都心照不宣,平时有事基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安无事。
好在祁风月也不是什么刺头,她自己不学,也不会影响其它同学,做得最过分的事情顶多是上课睡觉考试交白卷。
至于作弊……
温楚还是那句话,没有必要。
“秦老师你刚从高三调下来没两个月,不了解祁风月的家庭背景,她们家就她和她姐姐两个人,这个孩子平时在学习上存在感很低,但不坏,我的意见是不如再好好调查一下,作弊这种标签还是不要轻易就打在学生身上。”
温楚慢条斯理,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她看见秦见纾有很认真的在听。
只见女人柳眉轻皱起,微微颔首。
秦见纾左手支在另一只抱腰的手臂上,托住下巴,若有所思:“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来问你。”
年级里其它大部分老师的意见就是该处置处置,不然就是和稀泥。
只有温楚。
在温楚这里,秦见纾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
不一会儿,她放下双手抬眸冲温楚友好地笑笑:“好了,我再考量考量,温老师你去忙吧。”
*
祁风月的事情暂且没有定论,人被放回考场,继续接下来的考试。
两天紧凑的考试安排,结束以后,所有人都从紧绷的情绪中出来暂且松了口气,最后一场考完回到班上,温楚立马就被学生团团围住打听处分决定的事情。
“温老师,祁风月她会不会被处分啊?”
“温老师你信我们,祁风月她真的没有作弊,她平时都只和我们几个玩,跟八班那个李兴洲根本不熟!”
温楚头也没抬,随口接了句:“不熟人家特意在考场上给她发答案啊?”
杨相嘴快得很:“还不是那小子暗恋……”
话说一半,他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连忙闭紧。
意外收获到这条信息,温楚立马了然。
她说呢,问来问去两人口径统一都说不熟,那这李兴洲怎么就非要在考场上手贱给祁风月把答案转发过去?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如果是暗恋的话,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好了,”将学生驱散回座位,温楚留下一句无奈地话,“这事很快就会有结论,我相信她没作弊,但事情最终的决定权不在我。”
果然,次日午间休息,秦见纾就在广播里通报了这次作弊事件的处理结果。
李兴洲作弊被抓是板上钉钉的,一个警告处分外加单科考试成绩作废,全年级通报批评,还得叫家长。
至于祁风月则是和其它另外几个名字混在一起,通报的结果是:考场上携带手机,并没有被贴上作弊的标签。
一时间,安静的教室开始骚动,杨相和旁边的同学挤眉弄眼高兴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祁风月虽然没有表现太过,但终究掩不住眉眼间的喜意。
还是“咚咚”两下温楚轻叩讲台,整个教室才重归于静。
该不该说,这样一个结果她也很满意。
但碍于自己是老师,温楚终究还是得端着点:“长记性知道吗,下次考试我看谁还偷偷带手机。”
绷着语气,严师的姿态没能多维持几秒,她唇边笑容就已经漾了起来:“还有,要记得谢谢秦老师。”
留在班上守了会儿,温楚把纪律委员叫上讲台代替自己,先行离开。
集体午休时间,年级里除了自愿留守的老师基本不会有人在,温楚从班上往回走,一点不意外地在办公室里看见秦见纾的身影。
她心想,工作狂就是这样。
人家工作是为了拿工资,秦见纾工作就是工作。
温楚进门的动静明显,开门还带进一阵冷风。
秦见纾一抬头,刚好看见她:“温老师你来得正好,有个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你们班祁风月的情况我了解过了,针对她这种明显厌学的情况,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见一见她姐姐,详细沟通一下。”
开口就是聊工作,非上班时间,温楚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