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的平缓且稳,就跟周成忠这个人一样,除了偶尔会被自己儿子气到,但大多时候都陈述干练。
周家重视教育,也重视家规礼仪。即便周家往上数三代都是生意人,周成忠整天跟铜臭打招呼,也没忘了个人修养的提升,名校毕业,时常去国外进修。
包括周矜也一样,性格冷淡了些,但智商超群,能力拔尖。就连家中女佣,司机,管家都懂分寸,知礼仪。
就比如周成忠交代周矜的事情,他忘了。但周成忠要周矜给陈浅一个交代。
晚上的菜是林初下厨亲手做的,主位上坐着周成忠,林初与周矜分别坐在他的下首,陈浅挨着林初坐。一家人在一起,面上其乐融融的吃了顿晚餐。
“浅浅,你帮小姨去厨房看看,看蜡烛放在哪儿了。”林初说话很柔和,低头摆弄餐桌上的生日蛋糕。头顶灯光是暖黄色,洒在她身上那条质感很好的淡紫裙子,衬的她皮肤很白。
陈浅拿着蜡烛回来的时候,看见就是这么一幕。
周成忠与周矜父子站在她身边,周成忠神色柔和地盯着林初,周矜站在光线暗淡的地方,看不清神情,但陈浅下意识地就觉得周矜脸上也带笑。
林初当初有一个很相爱的男朋友,订婚前夕,出意外去世了。后来陈浅父母又在她四岁那年援藏支教的时候意外去世。林初在就在拿着一家外企当翻译所得的,并不那样丰厚的报酬,将陈浅拉扯长大。
这些年,吃的穿的没短过陈浅。陪伴与爱一样不少。
林初一直没有结婚,尽心照顾她。陈浅拿她当母亲,甚至情分亲过寻常母女。
所以当林初的幸福来临的时候,陈浅也真发自内心地替她高兴。
“拿过来了。”陈浅悄声走过去,将五彩色的细口蜡烛放在林初手心,两人一起一根一根插好。
林初与陈浅很重仪式,做事心灵手巧。
不大的生日蛋糕,堆了十根五彩斑斓的细口蜡烛。林初拿寿星冠给周成忠带上。
陈浅拿打火机一一将蜡烛点燃,火花噌起的一瞬间,火光映在她瓷白莹润的笑脸上,右手手指殷红的擦伤也一览无余。
林初无意间瞥到,有些心疼:“这是今天刚擦伤的?消毒了吗?”
“公交车上人多,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上,我没事,小姨。”陈浅忙着点蜡烛,随口回答小姨的问题,笑着开玩笑,“你不说它都要愈合了。”
烛光摇曳,很快十根蜡烛就要点完了。
周成忠一言不发地盯着陈浅手上的上,脸色很难看,他说:“周矜,在我许愿前,为你今天的傲慢,给妹妹道个歉。”
陈浅愣了一下,意识到姨父说的道歉是指的哪方面。可能忽然抬起头,连忙说:“不用的姨父,不用道歉,本来我就不在班上,而且当时......”
“你不用紧张浅浅,我气恼的是他办事的态度,”周成忠扭头看周矜,眉间威严,“依你的能力,在校园里找个人,不难吧?你究竟是不想找还是找不到,你清楚,我也清楚。”
周矜这次没穿校服与白色衬衫,这回身上换了件深灰居家T恤,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隽矜贵,身材颀长高大,宽肩窄腰,肌肉也流畅,恰到好处。
少年站在周成忠身边,比他高了半个头。就这么不带感情地冷冷看着他。
周家家规,要孝顺,以礼待人,不能阳奉阴违,更出言顶撞长辈。
周矜记得。
少年转身看着有着脸上满是无辜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女,弯了弯嘴角,“确实是我没通知。我是想道歉,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
周成忠眼睛几近喷火。林初嗅出了氛围的不对,叫了声“老周”,“这都是孩子们的事,你呢,就安心许个生日愿望,想想今晚入睡前,是喝果汁呢还是椰汁。”
说着,替周成忠正了正头上的寿星冠。
陈浅第一次见周矜脸色不好,说实在也下了一跳。私心上,她也不怪周矜,就算是她自己坐公交回来也没什么,她没那么娇贵。
她说:“对的,姨父。一会儿我私下和哥哥会沟通好的,您快许愿吧,我还等着吃蛋糕呢。”
周矜冷笑着看着林初跟陈浅姨侄,又看了眼周成忠。
两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知道的以为这三个才是一家人。
道个歉么,没什么。唱这么一出,倒能看出来,陈浅小小年纪,心思却不简单。
隐约想起,这个陈浅似乎就是他们学校的,成绩不算拔尖,但也没掉出过年级前十。
看来也不是一个多蠢的花瓶。
他面无表情地骨节分明的大手揉了揉陈浅的脑袋,弯下身,语气很淡,“好了妹妹,哥哥跟你道歉,抱歉啊。就是下次哥哥有事找你的时候,不可以乱跑了,知道么?”
周矜的手炙热,比寻常少女的手粗糙些,摁在陈浅头上甚至有些痛。
陈浅看着周矜脸上扬起清浅的笑,心中的疑惑像烟,来不见踪迹,去不见痕迹。
她眨眨眼睛,乖巧地点点头,答应着说:“知道了,哥哥。”
周成忠神情缓和了些,吹灭了蜡烛,然后拍了拍周矜的肩,“我的愿望啊,就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