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子了。
“再过去就是卫生站和兽牧站......卫生站是诊所,看病拿药的地方。”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没有多少内涵。
也可以理解。
有本事的人到乡下去了,剩下没有本事但有关系的人,大病看不了,只能看看感冒发热等的一些小毛病。
但小毛病谁愿意花钱到卫生站?
自己扛一扛就过去了。
“小荔枝,兽牧站是什么?”
“村里要买小猪崽、小牛犊子就来兽牧站,村里的猪崽、牛犊生病了也来兽牧站。兽牧站也销售猪饲料......”
“前面人最多的地方是供销社......”不管什么地方,想找供销社?往人多的地方去准没有错。
好像是供销社来了新货,很多人站在外面排队,一个个喜气洋洋的讨论着,说笑着。
安荔浓带着小伙伴站在远处看着,没有钱的人只能看着。
“好多人。”
“好热闹。”
“要是能去里面看看就好了。”小伙伴们眼睛闪亮的看着安荔浓,“小荔枝,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安荔浓看看小伙伴,“当然可以进去。”虽然会被人看不起,被人送白眼,但的确可以进去看看。
没有人规定不买东西就不能进供销社。
“那,我们进去看看?”
“我想看看清河镇的供销社和胜利公社的供销社有什么不一样。”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清河镇的供销社比胜利公社的供销社要大很多,里面售卖的东西种类也多,当然销售员的下巴也抬得更高,眼睛更是好像长在头顶上看谁都是‘高人一等’。
小伙伴们来自乡下,本就觉得自己低城里人一等,所以并不觉得别人的白眼难受,更不觉得自己的自尊碎了一地,虽然拘谨但也坦然,并没有畏畏缩缩。
哪里都有鄙视链,安荔浓也能坦然接受别人的鄙视和白眼,跟在小伙伴身边这里看看哪里瞅瞅。
从乡下来的小屁孩对手表、收音机一类不常见的东西最感兴趣,几个人站在手表的柜台上看来看去,畅想着未来能拥有一块手表。
“看什么看?”
“卖了你们也买不起。”
安荔浓和小伙伴们没有理会,继续看,一边看一边给小伙伴们科普什么样的手表性价比最高。虽然说一分钱一分货,但手表不是最贵的就一定是最好的。
当然,最好的也不一定就是最合适的。
“走走,赶紧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穷酸能来的吗?”手表柜台上的大婶用力翻个白眼,脸上松弛的皮肤一晃一晃的,“连手表都没有摸过的人说什么不是最贵的最好?呸。胡说八道。”
“你有钱买吗?没钱就回家去。”
商周拉住安荔浓的手,“小荔枝。”
安荔浓笑了笑,然后看向大婶,认认真真的问,“大婶,你看不起穷人吗?我记得领导说过,贫穷最光荣......”
现在什么人最光荣?什么人被高看一等?
八代贫农。
为什么有些人即使有钱也不敢穿新衣服,而是在新衣服上加几块补丁?因为大领导的衣服也满是补丁,因为大领导也在保持艰苦朴素的生活习惯。
安荔浓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谁说我看不起穷人?我没有。”
“你不要胡说。”大婶抿抿嘴,瞪了安荔浓一眼。
安荔浓撇撇嘴,虽然不想走‘打脸’的剧情,但总有些人太过分,太让人气愤,既然别人把脸送上来,不打白不打。
“哦。不是就好。我还以为大婶觉得领导说得不对呢。”安荔浓笑意盈盈的看了青黑着脸的大婶一眼,靠近小声说道,“现在当家主做的是穷人。”
现在这个时代,谁敢大声说自己不是穷人?
呵呵。
看看那些富人是什么下场?
安荔浓目光清澈的看着气得嘴角直抽搐的大婶,一张小脸云淡风轻,好像压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能兴起大多风浪。
大婶颤抖了下,恨恨的刮了安荔浓一眼,咬牙切齿,“我说错话了,欢迎你们随便看。”
“好好看。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大婶脸颊上的肉都在颤抖,恨得想要撕吧了安荔浓,心里暗骂,哪来的小破孩。
虽然气恨,但也不敢和安荔浓多纠缠。
光脚不怕穿鞋的。
谁知道闹起来这小破孩还会乱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忍一忍吧。
要是被妒忌她有份好工作的人听去了向领导反映,她可能工作不保。谁不知道领导正在想方设法的找茬,好让人给他家儿媳妇腾位置?
“不买也没有关系。可以好好看看。”大婶扯着僵硬的笑容,“随便看。”
安荔浓摇摇头,“我们不看了。我们去看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