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镇的清晨,大户人家里就连家丁们也才刚刚起来,可街上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了。钱府后门口,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汉,正将自己家昨夜里刚做的豆浆豆腐脑都摆了出来,他刚推出盛着已晾温的豆浆桶,抖开白布正欲遮上,却看到几步远处朝这边走来的年轻人,便笑着招呼起来,“杨家郎君,今日又来的这样早啊。”
那位被唤杨家郎君的年轻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他穿着旧旧的深蓝布衣,拉着一辆破旧的木车,上面的木柴推的高高的。其实,这样的送木柴的樵夫,也当不得郎君的称呼,只是豆浆刘老汉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好。
这年轻人虽然衣料陈旧,甚至是微微有些不太合身,又拉着这么一辆破旧的柴车,可奇怪的,一点也不让人又轻视之感,他气质极好,总觉得是哪个大家的公子,举手投足之间总是与市井混迹的人不同。
他与他的妻子从北方的雀镇来这芩镇不久,从上个月这位杨郎君在旧巷救了被赌馆围殴的钱管家后,便接了日日给钱府送柴火的活,他的妻子也来了府上帮佣。
年轻人总是一双笑眯眯的眯眯眼,身材修长匀称,面容也算白皙俊俏,嘴角常带着笑容,看上去十分可亲,十分招钱府和街坊各位大妈的喜欢。正说话间,钱府紧闭的后门一下子打开了,一个揉着眼睛大约十三四的小童仆朝着年轻人笑道:“杨大哥,就知道你肯定这么早来了,我娘一早便催着我起床开门,怕你等久了。”
年轻人伸手摸了摸那小童仆的脑袋,笑回道:“那谢谢方妈妈了。”便拉着木车进了府中,小童仆在他身后张望两眼,又急急追在他后面问道:“杨嫂子呢?怎么今日没见到杨嫂子?”
杨文修顿了顿,脸色有些讪讪的:“她今日有些不舒服,便休息几日冷情黑帝:囚欢枕边人,好看的:。”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衣袖下面被掐的青紫的手臂。心中暗道:柳依依这狠手下的,现在又没灵力,估计要等一天才得好了。他有些不明白,上次他跟丢了那人,都被揍了多少次了,明明前段时间气都消了,这柳依依晒了几日太阳,昨日回去又开始开揍了,哎,等回复了灵力,真要回去打听打听,这清源的女弟子是不是都这么彪悍,果然不愧和李清凡是一个师傅的。
想到灵力,他脸色又一下子苦了起来,原本以为最多不过几个月的事情,不想这都快两年多了,还困在这里。说不着急是假的,可依依和自己决不能乱了阵脚,但自己师傅就算那么个不靠谱的人,过了这么久,自己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又没闭关,再怎么样也该过来找找了吧。
杨文修一边苦着脸,一边推着木车,朝厨房走去,那双眯眯眼时不时的朝后宅那边瞟去。
*********************************************************
玄宗,清凡坐在陈宇平的房间里,皱着眉头,半趴在桌上。
陈宇平脸色也微微有些凝重,他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李师妹先不用着急,杨兄应该和你柳师姐一起的,他们若是遇上了危险,我这边的玉珏会有示警的。”
清凡叹了口气,随意摇了摇手:“我总觉得他们是不是遇上什么了。”她又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对面的陈宇平说道:“南跃林以咱俩现在的修为怕还是不够啊,苍空道君又前几日远游了,我师父也一直闭关未出,柳师姐的本命灯好好的,估计师门也不会管的。”
陈宇平看了清凡一眼:“既然这样,那还是按原计划,五日后动身吧,我等下就去事录崖挂玉牌,看看有没有师兄弟要去那边试练的。”
清凡抬起头来,想了一会,:“那陈师兄你去吧,我也回清源看看有没有弟子正好欲往那边一试的。咱们还是五日后,在朝南亭见吧。”
***************************************
钱府后院,粉面娥眉的钱小姐,盯着跪在地上的丫头,不耐烦的问道:“你是说那个小贱人今日没来?哼,她倒是敢。不过才擦了几日的水缸,就学起躲懒来了。”
地上的小丫头,吓得不敢抬起头来,趴的更低了:“今日门子上只见了杨大哥一个人,说是杨大嫂身体有些不舒服。”
钱小姐不耐烦摆了摆手,小丫头忙站起退了出去。
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翠儿看了看钱小姐的脸色,斟酌的说道:“姑娘何必为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人费心,那位贵客如今还住在府上呢,昨日瞧着三姑娘和五姑娘竟是去献了殷勤。”
钱小姐冷笑一声:“就凭她们两那样的姿色?不是说那晨华宫只招美人吗?她们两个能蹦跶什么。再说那使者日日闭门,连爹爹都进不去,说不上一句话,她们去做什么,去丢人吗?”
翠儿犹豫道:“只是,在怎么说她们也是属于三个家族的小姐,万一要是那位使者……”
钱诺妍冷冷看了一眼,翠儿慌忙住了嘴。
钱小姐冷哼一声又道:“你当是又多好的事?只听得说去做神仙了,你看往届招去的先辈们有回来的吗?你是想着,我去了再带着你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