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过分了!还记得我是你们亲姐姐吗!”
随着金花被逼到绝境发出的这一声怒吼, 《分家》的桥段进入高/潮。台下的观众也被她猛然提高的音量震慑,心脏跟着抖了抖。
凌穗岁先看向大弟。她缓慢地抬起手,指着他的食指都在颤抖。
“爱国, 你忘了你娶媳妇的钱是从哪来的吗?就为了攒够你的彩礼, 爹娘把我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出嫁时,家里连一点嫁妆都没让我带走……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被婆婆指着鼻子打骂的吗?!”
提到彩礼,爱国脸上浮现出几分愧疚,他讷讷道:“大姐,我……”
他媳妇心虚又暴躁地打断他:“我的彩礼怎么了, 我可是给你们家生了两个儿子!你要是觉得彩礼不该给, 我今天就带着儿子回娘家,这日子咱别过了!”
“有本事你就回给我看啊!”
凌穗岁吼了回去:“有本事你就回,看你娘家有没有房间给你住, 你的几个兄弟愿不愿意养外甥!他们只会像你对我一样,说你生的孩子是外人, 没有赖在家里的道理!”
金花凄凉地笑了起来, 笑中带泪的表情很是诡异。随着凌穗岁步步靠近,扮演大弟媳妇的组员紧张地往后退。
这回, 轮到她说话结巴了。她强自镇定道:“我和你不一样, 我生的是儿子, 是儿子!”
“儿子又怎样?”凌穗岁笑了几声,讽刺道, “你一年到头,总要闹几次离婚,你哪次当真了?”
她指着舞台的另一边吼道:“去,去房间收拾行李, 现在就带着你的宝贝儿子走。你要是能在娘家住满一个月,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儿子当球踢!你敢走吗!”
爱国媳妇双眼瞪大,她虚张声势说自己真的要走,脚步却不曾挪动半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最后,她都不敢抬头和金花对视——即使两人侧身对着舞台,观众依然能感受到凌穗岁的强势压迫感。
爱国讷讷道:“大姐,你别生气,都是我没本事,管不住媳妇……”
“闭嘴!你个大老爷们装什么傻!”
凌穗岁狠狠推了他一把。两人在推搡中调整站位,顺便转移观众的视觉重心。
“你媳妇闹离婚,每次都得要钱要票,要到了好处才肯罢休。你们夫妻这些年从爹娘手中抠了多少养老钱?你一敢说自己分都没花吗?你两个儿子没花吗?”
“我找爹娘借钱给春妮看病,就是惦记他们的棺材本,那你们呢!你们呢!你遇到事只会躲在媳妇后面,吃香喝辣的时候倒是一样没落下!”
“要好处时说自己是长子,打小算盘时,你就成了管不住媳妇的窝囊废,全天下最没种的男人就是你!”
骂完大弟,暴怒情绪上头的金花又看向二弟。
她同样是破口大骂:“还有你,说什么力气大干活最多,你一天到晚只会在外面惹是生非,捅出的破篓子自己不管,让爹娘和我给你擦屁股!”
“你厉害,你逞什么兄弟义气,带着家伙帮别人打架,直接将隔壁村的张铁柱打进医院!好嘛,兄弟的仇是报了,人家清清白白什么事也没有,就你差点被抓去蹲局子。你这头蠢驴,以为是谁帮你求的情?”
“我去求张家人,你猜怎么着?哈哈,人家门都不开,寒冬腊月把我关在门外。我在他们屋子外头跪着,跪到差点晕过去,人家怕我死在他家门口,嫌大过年的晦气,才答应不去报警抓你!”
她的泪水流下来,边哭边说:“你不用坐牢,赔偿金却是免不了。爹娘没钱了,又是我厚着脸皮,挨家挨户找亲戚去借……我家那口子嫌我了他的脸,对我又打又骂……说什么你会给我撑腰,那时你在哪里?”
“哦,你怕张家人找你报仇,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藏着呢!这时候你怎么不逞威风了?”
“你平时说话不是很大声吗,不是很会拍桌子吗?这时候怎么不说了?啊?有本事你说话啊!你就是个脑袋被门夹过,天生就爱犯贱的垃圾!”
二弟被她骂得抬不起头,二弟媳则是哭哭啼啼,抱怨自己命苦,而旁边陈越宁扮演的三弟,见势不好就想悄悄溜走。
对这个她亲自带大的弟弟,金花更是满肚子怨气。对其他人还只是骂,对三弟爱民,她直接用上了揍的。
凌穗岁揪住他的衣领,表情狰狞道:“你要往哪走?这种时候你跑得最快!你怕了,你心虚了?你对得起我吗!”
她现在的情绪爆发比彩排时强太多了,陈越宁的身体颤抖有一半是演的,有一半是被她吓到的。
他紧张地咽了咽:“大姐,你先松开我……我保证,等我赚大钱之后肯定对你好,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就会放屁!”凌穗岁吼出了极限音量,“你看看你自己,皮肤比别人白,长得比别人高,书念得比别人多,你以为是谁供的?谁给你买的奶粉和营养品?!”
“这么多年,我一分钱都没攒下,全花在你身上,被你说好听话哄走了……现在春妮生病了,你竟然说自己没钱,你还算是个人吗!”
金花的骂声响彻整个千人剧场,她的骂声中气十足,即使带着哭腔照样吐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