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濮玙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吧?
大哥壮烈殉国,凉国公等一众淮西武将亲自赶来吊唁,虽是离谱,却也情有可原,可文官们过来吊唁是怎么回事?
这也就罢了,天下诸藩竟然也亲自赶来吊唁了?
算上正堂之内官居四品以上的文武群臣,以及天下诸藩,区区西凉侯府,都他娘的快赶上皇宫奉天殿了吧?
到底是啥情况?
可还不等他多想,一身蟒袍的淮王朱允熥,已是带着诸王迈步走入正堂,抱了抱拳:“西凉侯,节哀!”
燕王朱棣迈步上前,拍了拍濮玙的肩膀,沉声说道:“节哀!”
“濮千户忠义,是个汉子,本王敬佩!”
晋王朱棡也跟着迈步上前,沉声说道:“二哥命人传回了话,叫本王代他跟你说一声对不住!”
“是他去晚了!”
“否则,濮千户断不至此!”
至于身后的诸王,也忙是跟着出声宽慰。
听着诸王之言,濮玙顿时受宠若惊之余,也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诸位王爷客气,濮家何德何能?”
“大哥他……”
朱允熥摇了摇头,断然说道:“国之忠义良将,当得此荣!”
“我老朱家不似大宋,岂可弃似岳武穆之忠臣良将而自持甚高?”
“濮家若是有难
……”
“本王保了!”
濮玙顿时面色一片动容,赶紧抱拳行礼:“臣,叩谢淮王殿下大恩!”
“臣……”
说这话的功夫,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朱允熥,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
这……
淮王朱允熥之面容,怎么跟朱寿朱公子足有八分相似?
朱寿……朱寿……
该不会……
他心里刚涌起一个离谱且合理的念头,朱允熥已是看到了站在淮西武将之列的朱寿,顿时眼前一亮,迈步上前,激动地道:“大哥!”
“你不是在宫里帮皇爷爷批奏疏呢吗?”
“咋还亲自来了?”
“早知如此,弟随你一道来便好了!”
闻言,朱寿顿时脸色一黑,忍不住拍了下朱允熥的脑门,没好气地骂道:“叫个屁的大哥!”
“有没有点眼力价?”
“老老实实上香就完了,说破本少爷身份干甚?”
啊?
大哥又开小号了?
朱允熥捂着脑袋吃痛之余,这才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地尴尬说道:“噢,弟知错了……”
一旁的濮玙,则是浑身直哆嗦,看着朱寿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颤颤巍巍地道:“朱公子,您……您是……”
朱寿长叹了一口气,道:“西凉侯以为呢?”
眼看朱寿的身份彻底被
淮王无意说破,文武群臣、天下诸藩再也不敢托大,连忙行礼,齐声喝道:“臣等,拜见太孙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下子,濮玙彻彻底底傻了!
疯了吧?
堂堂太孙,竟装成商贾过来吊唁?
要不要这么离谱啊?
他心里震惊之余,也涌起无穷的受宠若惊,连忙跪倒于地,叩首行礼,哆哆嗦嗦地道:“臣……臣西凉侯濮玙,拜见太孙殿下!”
“臣不知殿下当面,实乃有眼无珠,臣万死!”
说完,羞愧得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该死啊!
本侯早该想到的啊!
谁家的商贾,穿丝绸?
谁家的商贾,可命勋贵之中最是桀骜不驯的凉国公亲自递香?
谁家的商贾,可叫堂堂翰林院大学士吓得屁都不敢放?
谁家的商贾,群臣众星拱月而贵气长存?
普天之下,唯有陛下的老朱家啊!
本侯咋就这么蠢?
而此时此刻,眼看他跪倒于地,朱寿却是迈步上前,连忙把他搀扶而起,笑呵呵地道:“不知者不罪,卿家何至于此?”
“孤之所以隐瞒身份,是不想过于大张旗鼓,以免扰了濮千户的英魂!”
“不对!”
“孤已下旨,应是忠勇侯才对!”
“诸卿!”
说到
这,他转头看向了一众群臣,尤其是文官,意味深长地道:“孤还以为,你们一个个会顾忌文武之别,甚至瞧不起濮千户,压根不来此吊唁呢?”
群臣面色一凛,连忙拱了拱手,肃然地道:“忠勇侯,仗义死节报国恩!”
“臣等纵是文臣,亦万敬佩,不敢不来!”
见众人神情真挚、不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