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马三炮整个人都傻了。
两军对垒,诛心为上,杀伐为下?
侯爷玩的套路太深了啊!
照这么个办法玩下去,三十万安南兵马岂不是要被活活折腾死?
这就是大明开国勋贵武将之厉害吗?
定远侯尚且如此用兵如神,当年随陛下起兵的淮西二十四将,领兵打仗之时,又该是何等的风采?
俺心生向往之!
可很快,他便琢磨出了不对劲,忍不住皱眉说道:“侯爷!”
“非是卑下顶撞于您……”
“您这么折腾好是好,可若是安南兵马之中真有人诚心归降于我大明咋办?”
“说好子时三刻袭营,咱们出尔反尔,岂不是失信于人?”
王弼撇了撇嘴,很是耿直地道:“这还不好办?”
“到了时辰,叫王师放两炮、喊几声,叫安南大营自乱阵脚就是了!”
“也罢!”
“兵法这玩意,本侯纵是说破天,你也是似懂非懂,且跟在本侯身边,看看本侯怎么折腾安南三十万兵马吧!”
说到这,他长叹了一口气,面色幽幽地道:“可惜,我汉家儿郎,非是一汉当五胡的天下了!”
“不然的话,管他什么三十万安南兵马,还是百万草原蛮子……”
“提刀砍过去就是了!”
闻言,马三炮眼中掠过一抹追思。
一汉当五胡!
此汉家兵马之强,唯在汉武一朝!
史书之上,人人皆骂汉武穷兵黩武,可谁又知一汉当五胡,是何等的兵锋之盛?
他面色变幻了几下,连忙抱拳说道:“侯爷!”
“卑下以为,有您统兵,我十万王师,亦可重现此兵锋之盛!”
王弼摆了摆手,笑道:“少在这拍马屁!”
“本侯感慨两句罢了!”
“不过……”
“本侯相信,太孙临朝治世,以太孙殿下的本事,莫说一汉当五胡,甚至一汉当十胡,也并非什么难事呐!”
“走!”
“随本侯去炸一炸安南大营!”
马三炮不敢怠慢,连忙抱拳:“卑下遵命!”
说罢,忙是跟着王弼迈步离去。
小半时辰之后,等堪舆了风向,一众镇空卫带着无数张刊印好的招降文书,坐着热气球,缓缓升空,直奔安南大营而去。
而就在镇空卫升空之时,安南大营之中,国主胡季犛正与一众将士议事,吵得不可开交极了。
胡季犛坐于主位,望着一众将士、官吏,气得暴跳如雷,骂道:“混账!”
“废物!
”
“饭桶!”
“留守在王都升龙城的兵马,竟叫明军不费吹灰之力破城,这帮混账全都是饭桶吗?”
“还有胡元澄,本国主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窝囊废儿子?!”
听着国主的声声大骂,一众将士顿觉同仇敌忾之余,心里也满是疑惑。
升龙城,自唐末以来,固若金汤三百年啊!
可就是这么一座铁城,明军说破就破了?
明军怎么办到的啊?
莫不是跟汉之光武一样,打仗皆有天人相助?
不!
华夏出了一个汉光武已是天幸,我等绝不信大明朝还会得老天之垂青!
这一定是胡元澄太废物了!
明军绝不是我安南之敌手!
于是,在这等念头的驱使之下,众人连忙开口劝慰道:“国主莫急,王都失陷,定是太子殿下如关公一般,大意失荆州了!”
“明军纵是打下了王都,十万兵马还不得折损大半?”
“再说,我安南仗着天时地利人和,明军再强,绝不是我安南三十万兵马之敌!”
“莫说一个定远侯,纵是大明凉国公,甚至洪武皇帝御驾亲征,也得大败而归!”
闻言,胡季犛却是摆了摆手,咬牙说道:“明军能把元廷铁骑赶出中原,还是
有两下本事,咱们万万不可生有轻视之心!”
“尤其是咱们攻打占城国,陷入了泥潭,久攻不下!”
“眼下这个节骨眼,倘若在明军面前输了阵,怕是要遭到占城国联手明军,以至于把咱们前后夹击了呐!”
“跟明军交战,当从长计议!”
一众将士面露疑惑,下意识地问:“敢问国主,您的意思是……”
胡季犛也不卖关子,顿时大手一挥,断然说道:“拖!”
“咱们的粮草既然充足,当龟缩于大营不出,把明军的粮道拖垮了!”
“等大明朝廷发现耗费无数钱粮,却始终打不下咱们安南,也就撤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