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朱元璋整个人都懵了。
总账本?
什么总账本?
这天下都是咱们老朱家的,何来的账本一说?
倒是冯胜给咱迎回了华夏的传国玉玺,你这娃子要不要?
可出于坑好大孙一把,他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浑然不改色,顺口忽悠道:“寿儿,不就是咱们家的总账本?”
“你这娃子若是想要,爷爷巴不得早点给你呢!”
“不过……”
“正所谓,欲承其冠、必承其重,爷爷把富可敌国的家业传于你这娃子……”
“你可有收服爷爷那帮老兄弟之心?可有让靠着咱们全家吃饭的伙计、吃饱穿暖之心?可有把家业壮大之心?”
对于朱元璋意味深长的一连三问,朱寿皱眉思索了几下,这才笑嘻嘻地道:“老头子,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不就是商贾之事,搞得咱们有皇位要继承一样,您老的那帮兄弟不服,恩威并施收服就是了!”
“再不服,该坑的坑,该遣走的遣走,大不了,孙儿再培养一批出来啊!”
“靠着咱们家吃饭的伙计,倘若不祸害咱们家的家业,孙儿有一口饭,他们就有一口饭!”
“至于家业壮大?”
说到这,他撇了撇嘴,说道:“老头子,孙儿搞了这么多捞银子的门路,咱们家的家业
,恐怕现在就在孙儿手上壮大了好几倍了吧?”
闻言,朱元璋一阵默然。
是啊!
雄英脑疾好了之后,咱从这个大孙子手里连坑带骗了不少利国利民之策,以至于武备、民生、国库,样样都上了好几个台阶!
巍巍大明朝,国力蒸蒸日上啊!
如今开了海禁,取之不尽的金银、粮食,还待大明去迎回,纵是徐徐图之,不出三十年,天下也将迎来一个承平之世!
等天子守国门,君臣上下重气节,华夏万民的脊梁骨,也定在元廷八十年的践踏之下,再度直立而起,宁折不弯!
难道,咱真可以直接越过标儿,把江山社稷、天下黎民,交于雄英之手?
也就在这时,骑在屋脊上的朱标看出老爹脸色略有松动,顿时心下一喜,赶紧趁热打铁地道:“爹,寿儿说的对啊!”
“孩儿在外经商多年,啥也没折腾出来啊!”
“可寿儿就不一样了,这才不出一年,咱们家的家业,足足肥了一大圈!”
“叫孩儿来接手,还不如叫寿儿来接手呐!”
“孩儿也可在府上养病了啊,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
话音刚落,下头的朱元璋嘴角疯狂的抽搐。
养病?
标儿啊标儿,这等昧良心的话,亏得你说的出来?
老二、
老三、老四天天挨你的揍,你管这叫养病?
说自己跟咱这个当爹的一样,也想当甩手掌柜不就完了?
活活被雄英这个兔崽子带歪了啊!
不过……
叫雄英直接成大明第二代皇帝之事,大可试试?
反正标儿无非是诈死,出了啥毛病,叫标儿在背后给雄英撑腰就是了啊!
转念一想,他心中顿时升起跃跃欲试之念,看向了朱标,长叹了口气,骂道:“孽障!”
“下来吧!”
“你说的事,爹琢磨了琢磨,倒也可行!”
“下来吧,爹不抽你了!”
话是这么说,手中的鞋底却是压根没有放下去的意思。
看到了这个细节,朱标打死也不上当,立马放声大叫:“爹,您老发誓、立字据!”
闻言,朱元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骂咧咧道:“老子发个屁誓?”
“滚下来!”
“再不滚下来,老子立马反悔!”
见老爹神情真挚、不似作伪,朱标这才疑心尽去,往脚底下瞅了瞅,这才对廖家兄弟吩咐道:“廖大、廖二!”
“去搬梯子!”
“吾畏高也!”
“噢。”
廖家兄弟也不含糊,转头搬下来梯子,恭请朱标下了屋脊。
可朱标顺
着梯子爬下,刚一落地,朱元璋迈步上前,伸手便拎住朱标的脖领,气的大骂:“逆子!”
“非得老子忽悠你下来,才肯下来是吧?”
“看打!”
说罢,抡起鞋底,照着朱标劈头盖脸的砸去。
朱标也顾不得多想,直接抱头一蹲,吃痛叫道:“爹,您老不地道啊!”
朱元璋抬腿踹了他一脚,撇嘴道:“坑谁不好,偏坑自己老子,不抽你抽谁?”
“行了!”
“老子压根没用力,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