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太子朱标心里可谓是激动怀了。
雄英回宫好啊!
重重宫闱,墙之奇高,远胜这小兔崽子于应天府郊外住的府宅!
这逆子要是再脚下一抹油、便窜上屋脊,那就邪大门了!
孤才不信这孽障有此等本事呢!
雄英啊雄英!
这回,孤非得叫你看看,何为父爱如泰山!
转念一想,他再也压不住心头的亢奋,忙抬眸看向了朱元璋,疾声问道:“爹,敢问何时迎雄英回宫啊?”
朱元璋脸上露出一个缺德的笑容,说道:“这小兔崽子,不是一心要投奔老四去北平?”
“正好!”
“洪武二十五年将至,他以为你的死期也到了……”
“一旦他跑路出京,咱们爷俩立马带他回宫,给这娃子一个大惊喜!”
说到这,他眼神一眯,神色不善地道:“咋,你这么心急,莫不是想抽咱的大孙子?”
见老爹摆出生怒之状,朱标吓得心头直跳,面上却浑然不改色,振振有词地道:“爹,您老想哪去了?”
“孩儿岂是动不动抽儿子之人?”
“雄英早一日回宫,孩儿好一日教他理政,以此登基之后,成了一代明君呐!”
“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
闻言,朱元璋恍然点了点头,笑呵呵地道:“标儿说的对!”
“雄英这娃子,越早熟悉诸多国政,号令文武……”
“咱也大可越早禅位于你
们爷俩,抱抱重孙子,好好颐养天年!”
说到这,他脸上忽然涌起一阵怒其不争之气,破口大骂道:“你说说你个兔崽子,咱都说多少遍了,禅位、禅位!”
“早点把皇帝大位从咱手上接过去,能要了你的命啊?”
“标儿啊!”
“你就不能学学唐太宗,跟蓝玉这帮淮西武将,来个应天府之变,造咱朱元璋的反?!”
啊?
造反?
爹啊爹,孩儿都快要诈死了,造个屁的反啊?
您老想当甩手掌柜,一心叫孩儿速速登基,可是……
孩儿何尝不是也想上行下效,叫雄英越过孩儿,直接登基成为大明的太宗皇帝?
您老非要坑孩儿干啥,雄英一看就是当皇帝的好料子,咱们爷俩应该联起手来,坑这个小兔崽子啊!
哎……
孤心里苦哇!
朱标心里这么想,可出于对老爹的畏惧,嘴上却不敢放一个屁,顺口忽悠道:“哎呀,爹,这事往后再说吧!”
“西域尚未收复,辽东也要经略,还要您老的洪武之名,镇压内外不臣呐!”
“不然……”
“天下文官,尤其是江南之文官,一心想恢复宋之文治,叫我老朱家的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
“孩儿在外以仁慈著世,一旦过早登基,这帮混账还不得抱团成党,立足于朝堂?”
“您在位一日,江南文官一日不敢乱!”
“孩儿这也是为大明万年
江山而虑呐!”
话音刚落,朱元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咋,要是没了咱,以你的本事,还镇不住天下文官?”
“知子莫若父!”
“整治文武百官,咱唱红脸,你就一门心思唱红脸!”
“你这兔崽子看似仁慈,实则满肚子坏水,雄英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对!”
“腹黑!”
“明明病都好了,还天天窝在东宫轻易不露面,你是不是又琢磨啥计策,准备坑谁一手呢?”
一下子,朱标瞬间愣住了。
咦?
老爹这就把孤的小心思给看出来了?
诈死、诈死!
倘若孤一旦诈死,不光可叫雄英上套,叫老四从其手中诓骗来更多的好东西,还可让那帮意图恢复宋制的文官,彻底露出马脚,好一网打尽!
不过……
事关孤的坑儿之计,决不可如数相告于老爹呐!
于是,他眼眸闪烁了几下,立马笑眯眯地道:“爹,容孩儿卖个关子,此事您老莫要管了!”
“如何?”
见儿子打起了哑谜,朱元璋也不生气,反而面带几分欣慰,笑道:“好好好!”
“标儿啊,你终于肯忤逆咱一回了!”
“既是如此,咱也不再多说,任你放手施为!”
“对了!”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吩咐道:“来人!”
“召工部尚书沈溍入宫
!”
“遵旨!”
说罢,一个太监连忙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