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众人这一声暴喝,黄观登时激动的一蹦三尺高!
啥?
自己竟高中榜首了?
义父!
若不是义父请了刘大学士前来讲学,自己纵是中榜,也绝无高中榜首之机缘啊!
下一刻,他轰然跪倒在了朱寿的跟前,泣声大哭,端正行礼:“孩儿黄观,叩谢义父之胜天隆恩!”
一瞬间,众人惊疑、震惊、炙热、懊恼的目光,齐齐看向了朱寿!
天呐!
拜个义父,竟拜出个恩科榜首之位!
这等天大的好事,怎么就没落在自个的头上呢?
现在认贼做父,还来得及吗?
至于此时的柳文才,顿觉自己的脸上,可谓是火辣辣的疼!
黄观身居榜首,自己算个啥?
岂不是成了跳梁小丑?!
也就在这时,朱寿搀扶起了黄观之中,迈步上前,笑嘻嘻地拱手道:“哎呀呀,柳大才子,看这恩科大榜,无你的名讳啊!”
“你今科落榜了呐!”
“恭喜恭喜!”
“老方,去喂他吃屎,聊表庆贺之情!”
“是,少爷!”
管家老方忙不迭上前,作势欲拉。
柳文才面色变幻,只觉得天旋地转,怒急攻心之下,竟是一口老血喷出:“今科落榜,乃天之亡我,非才之罪也!”
老方不管不顾,摇头晃脑地诧异道:“呀,气昏头了?”
“莫慌、莫慌!”
“多吃几口屎,这心气也就顺过来了!”
说罢,便带着几个下人,立马抬起柳文才,转身而去。
他这一走,差役也正好开始大声唱名:“榜首,池州清江,黄观!”
“榜眼,浙江山阴,张显宗!”
“探花,扬州,吴言信!”
随着一声声唱名传入耳中,有人欣喜若狂,有人面如死灰,滔滔大哭。
等整个大榜唱完,夏原吉整个人登时如遭雷击!
他立马跪了下来,嗷的一声哭了,叩首道:“义父,孩儿落榜,给您丢脸了!”
“义父,您打孩儿吧!”
说到这,他痛哭流涕,疯狂扇着自己的耳光,崩溃地道:“是孩儿不中用,孩儿万死啊!”
“寒窗苦读二十载,孩儿愧对于您,又有何面目去见家中的寡母呐!”
朱寿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他搀扶起来,宽慰地道:“原吉,你这是干什么?”
“打在你身,疼在为父之心啊!”
“起来,快起来吧!”
说罢,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不对!
大大的不对劲!
以夏原吉之才学,纵是无缘前三甲,也绝不至于落榜啊!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一旁的黄观,压下心头的激动之余,也看出了不对劲,迈步上前,拱手说道:“义父,依孩儿来看,此事大有蹊跷!”
“于国子监之中,原吉向来名列前茅、学问深厚!”
“再说,刘先生饱读诗书,得了他的讲学,原吉也断然落不了榜啊!”
话音刚落,众人之中忽
然炸出一道惊疑之声,震惊地道:“诸位且看!”
“为何上榜之士子,尽是南人?!”
“咦?”
“是了啊,我堂堂孔孟之乡,竟无一人高中!”
“奇了怪哉!我拜师辽东大儒,何至于落榜?!”
“俺出身凤阳,咋也中不得啊!”
“俺也一样!”
“不是吧?放眼诸朝,也绝无咱们北人尽皆落榜之怪事啊!”
这一刻,众人议论纷纷之余,竟错愕的发现,北方诸地之士子,居然无一人上榜!
可谓是全军覆没!
正叫嚷之时,有人一拍脑门,忽然激动的放声大吼:“舞弊!这定是舞弊!”
“啊对对对!”
“这位同窗,言之有理啊!”
“要不是舞弊,天子开科,咱们北人岂会全都落了榜?!”
一下子,北方诸子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瞬间炸开了锅!
可一众南人听罢,顿时冷笑不止,断喝道:“尔等放肆、大胆!”
“舞弊?”
“主考之大宗师,乃是当朝翰林院大学士刘三吾,为天下读书人敬仰之大儒!”
“你们北人,竟敢诬陷刘大学士?”
“想死不成?!”
闻言,一众落了榜的南方士子也是鄙夷之心四起,讥讽道:“你们北人,学问不如人也就罢了,还敢肆意攀咬刘大学士?”
“真乃一帮丢人现眼、上不得台面的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