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朱标满脸的懵。
给雄英铺路?
不是吧,父皇咋把孤的活给抢走了?
他顿时心头一急,连忙说道:“父皇,您若冲着江南士族挥刀,后世之史书,少不得添上几笔千古骂名……”
“此事,还是儿臣来吧!”
朱元璋抬手打断了话头,淡淡道:“不用,咱心意已决!”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后世若骂,就骂咱朱元璋,休要污你们父子之仁名!”
“咱们老朱家祖孙三代,出咱这么一个嗜杀之君就够了!”
闻言,朱标也听懂了这话的意思,说道:“父皇英明!”
话是这么说,心里止不住升起一个念头。
父皇啊父皇!
知子莫若父!
对于祸国殃民之辈的杀心,雄英恐怕比您的还大呐!
仁名?
以这娃子的缺德心性,即皇帝位之后,杀完一大批人,搞不好就得以史官们的祖坟为要挟,篡改史书!
这还污个啥啊?!
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出一个字来,省得挨揍。
于是,他微微拱手之后,便开口道:“父皇,您老忙吧,儿臣回东宫了!”
“干啥去?”
“这阵子,张邈潜心钻研古方,搞出了不少毒药,儿臣看看货色如何!”
“咦?”
“老张这么厉害呐?”
朱元璋心头诧异不已,忍不住笑呵呵地说道:“这老家伙,还真不愧是
张仲景后人,本事够大的啊!”
“喂药喂的差不多了,叫他回雄英的府上吧!”
“万一,他又从张仲景的坟里挖出个啥好东西,我大明可就有福了!”
“是,父皇!”
说罢,朱标转身而去。
他这一走,朱元璋立马招了招手,冷冷地吩咐道:“蒋瓛!”
“臣在!”
“去!”
“命锦衣卫,网罗尤以吕家为首的江南士族之罪名!”
“臣遵旨!”
蒋瓛连忙领命而去。
朱元璋坐于御案之上,神色幽幽。
雄英!
等爷爷给你铺平了路……
这天下,你也就坐得更稳了!
儿孙享福,纵是咱朱元璋背负千古之泼天骂名,又有何妨?!
……
此时,皇宫之外。
朱允炆顶着光头,披着一声崭新的僧衣,背着一个行囊,失魂落魄的迈步出宫。
他的内心,简直崩溃欲绝。
于皇觉寺出家、削发为僧也就罢了,可这一去,再无皇孙之尊,只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在身边伺候他的起居。
终日青灯古佛为伴……
难熬啊!
早知如此,当初不听娘亲的瞎忽悠,贪图什么皇太孙之位啊!
这下倒好,啥啥没捞到,一辈子吃素念经,连个婆娘也玩不成,岂不是尽灭人欲?
太要命了呐!
正内心翻涌之时,一抬头,竟见
好不容易爬出宫的吕章,正被下人抬上马车,打道回府。
他顿时精神一振,忙不迭跑上前去,大叫道:“堂舅、堂舅!”
一声堂舅,叫的吕章脸色说不出的难看,脱口便道:“允炆殿下,莫要乱叫,臣可当不起……”
可他转过头来,看见了朱允炆的样子之后,瞬间惊呆了!
娘咧!
什么鬼?
允炆这娃子,咋成一个和尚了?
他目瞪口呆之余,也连忙震惊地问:“允炆,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朱允炆苦笑不已,一脸尴尬地道:“不瞒堂舅,皇爷爷下旨,命外甥于皇觉寺出家为僧了!”
“出家几年?!”
“一辈子!”
闻言,吕章面色大骇!
啥玩意?
陛下之旨,岂不是叫允炆一辈子老死于皇觉寺?
这兔崽子出家不要紧,吕家咋办?
吕家费尽心血拥立朱允炆登位,不正是要等他登基之后,吕家依仗从龙之功,把持朝政,谋吕家万世之绵延?!
若无回旋的余地,吕家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转念一想,他也顾不得心中的怨气了,忙不迭地问:“允炆,快跟舅舅说,你到底铸了什么大错,竟至这等下场?!”
“陛下不是答应,摊丁入亩功成,便可封你吴王之位的吗?”
“这怎么还罚你削发为僧,连个藩王也当不上了?”
“堂舅,莫要问了,外甥有说不得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