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向东死死盯住许以清,只要一想起素烟去了骨灰都被许以清这样打扰,郝向东的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疼痛。因剧痛的隐忍,他眉心拧成一个死结,却仍然咬紧牙,神色平静地望着许以清,迈开步子朝前走了两步,带着一股欲将她剥皮食肉的痛恨,他无谓笑了笑,神色镇定,淡淡道:“许以清,别把事做绝了!你要我跪,我跪便是!”
“郝叔——”裴东宸急喊。
郝向东一挥手,阻止裴东宸的话。
郝向东这样为了顾锦书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应给她下跪,许以清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她既酸楚又嫉妒。风狂的嫉妒让她面容扭曲,他为了那个女人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时隔二十八年,郝素烟依然是他掌心里的宝!即使化为了骨灰,也还是他掌心里的宝!
这是何等的讽刺,这是何等的愤怒,许以清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跟着扭曲了,一股气在自己的胸腔里挤压着,充斥着,那样的难受。
郝向东这样淡定无所谓的表情让她非常不爽,“你跪!”
“好!”郝向东竟真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雨倾盆而下,雨淋在他的身上,四周没有了呼吸声,只有哗哗地大雨声!噼里啪啦,瞬间就把郝向东的身体打湿。
燕涵进了别墅第一眼就看到了郝向东跪了下去。
“哈哈哈——”许以清发出尖锐的大笑声,那样的尖锐刺耳。“你终于还是跪下去了!郝向东,你真是痴心一片啊!为了一个破鞋,你居然什么颜面都不顾了!”
“许以清,把骨灰还回来!”郝向东怒吼一声,声音悲凉而震怒。“你要我跪,我跪了!你把她的骨灰还给我!”
许晏来呆了!他没想到郝向东真的跪了!爱情,真的比颜面都重要吗?他被震撼了!
裴东宸神色剧痛,于心不忍。
燕涵的手伸到了口中,使劲儿咬着手,裴东宸发现她,一把捞过她,护在自己怀里。
燕涵发不出一声声音,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跪在雨里的背影,如山一样的高大,挺拔,他是省委书纪,他位高权重,他为了妈妈的骨灰当众给那个恶女人下跪!
他说他爱妈妈,妈妈不爱他!燕涵微微转过脸去,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一幕。
裴东宸锐利的视线望向雨幕外的三楼,隐约能感觉到那层层雨幕后的女人跟他们一样是震惊的!
裴东宸眯着眼睛,他直直的盯着那一个方向,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许以清,够了没有,把骨灰送下来!”
许以清不语,不动。
燕涵此刻如遭雷击,浑身僵硬,似有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在冷风中迅速将她冻结,三楼的窗上,她看到那骨灰盒,是哥哥亲自挑选的,那里面盛着妈妈的骨灰,那是他们兄妹三人最后的一点寄托,可是此刻被许以清抱着,燕涵几乎连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这个女人,她叫郝向东下跪!她怔怔的看着她,又看向郝向东,他竟然真的跪了,一时间,燕涵眼中无数的情绪一一闪现,复杂之极。
许以清良久开口:“郝向东,你先跪着吧!我要跟你和那贱人的好女儿算算账!燕涵是吧?哈哈哈……”
燕涵脑子一鸣,看着她,远远的看着她唇角的笑意,那样冷,燕涵眼光微微一颤,眼睛死死盯住许以清,指着地上的郝向东,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一般,问道:“你叫他跪?他跪了,你还要怎样?”
许以清眼光微微动了动,“不怎样,让他跪着吧!”
“许以清,你变态!”燕涵气的直哆嗦。
“怎么?心疼了?他可是没管过你一天!二十七年多以前,是他的妈妈亲自求的你妈妈,要你妈妈打掉你!哈哈哈!郝向东,你没想到吧?你妈亲自让你的爱人打了你的孩子离开!不是我,我还没有蛇蝎到那种地步,我也告诉你,狠心是被练出来的!”
所有人都呆了!
郝向东也是,他不知道。
“那又怎样?”燕涵突然声音沉了下去。“与我有什么关系?与他有什么有关系?他妈妈是他妈妈,他是他,他没有想要打掉我,不是吗?”
“好一个恩怨分明的小东西啊!”许以清冷笑。
郝向东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燕涵,此刻她站在裴东宸的身边,被他紧抱着,她目光冷然地面对许以清。
燕涵沉了嗓音,努力克制着,保持冷静:“许以清,我不欠你。不管你跟我妈妈,还有他,你们有什么恩怨,都和我没有关系!当初我没出生,我也没有伤害你!如果我妈妈无心欠了你,到现在也该两清了!你对我起了杀念,害的我的孩子没有了!人命一条,我不追究,你把我妈妈的骨灰送下来!从此我们谁也不欠谁!我保证不起诉你,不追究,我只要我妈妈的骨灰,从此我们谁也别出现谁面前!”
“你想的容易!”许以清再度大笑:“你早该死了!你妈妈亲自答应老太太,亲口告诉我们,她打掉了你!可是,她却还是把你生下来了!我就知道当初的仁慈,会换来后面的后患无穷!如果人生从来一次,我依然会那么做!只是,我会亲自动手!而不是找一个废物!做点事,都做不好!”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