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在门外的丫鬟,见余启蛰出来,忙行礼跟着他去了书房,将余儒海与余周氏在房里的对话跟余启蛰学了一遍。
余启蛰听后,神情并无变化,只淡淡道,“你去歇息吧。”
丫鬟离去后,宋年进来道:“三公子让伙计送了消息过来,说是要看账本,歇在了青鱼街的铺子里。”
余启蛰低头在看卷宗,并未作声。
宋年上前给他斟了一杯热茶,将那位二公子和四公子闯书房,还碰了桌上琵琶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并未添油加醋。
余启蛰抬起头来,眸中有暗沉之色,“往后看紧些,没我的允许,不准那二人靠近书房。”
宋年神情一凛,“是。”
是夜,大理寺卿魏民忠家中。
“参见太子殿下。”魏民忠毕恭毕敬的将人迎进书房,躬身道:“殿下深夜来此,刻是为了翟怀英”
朱悱深夜出宫为了避人耳目,头上戴着黑色兜帽,着一袭黑衣,他在屋内坐定后,摘掉兜帽,脸上是难掩的怒意:“翟怀英的案子不是早就让你压下去状纸怎么会落在余启蛰的手中”
魏民忠神色一紧,解释道:“并非臣不作为,曲家的状纸本是杨旭处置的,当初殿下下令后,杨旭便将状纸毁了,臣也不知余启蛰从何处知晓此案,又从哪里弄到了状纸。”
朱悱怒道:“不知你可知你给孤惹了多大的麻烦余启蛰不过是初进大理寺,他说要审此案你便让他审
你还压制不住他不成”
魏民忠一脸无奈,忧心忡忡道:“臣想法子拦了,也暗中授意大理寺的人不听余启蛰的差遣。谁知他转身就去了宫里,也不知道在圣上跟前说了什么,竟带回了圣上的手谕,圣上还让锦衣卫听从他的差遣,那锦衣卫新任指挥同知与他是师兄弟,如今这案件臣根本无从插手,臣让手下探出余启蛰已经从曲家手里拿到了证据。”
朱悱听后,脸色更为凝重,狠狠咒骂道:“那该死的余启蛰!孤看他是故意要跟孤作对!”
魏民忠重重一叹,“当下最要紧的是如何能令翟怀英从此案脱身,以臣之见,此人怕是保不住了,殿下还是当断则断。”
朱悱眉头紧皱,气恼道:“哪有这般容易”这些年翟怀英孝敬了他不少钱,这人贼的很,手中未必没留账本,若叫余启蛰查到正通银号……
朱悱脸色愈发阴沉,自打薛蓉怀了身孕,他在父皇跟前愈发不得眼,这时候再被捅出与江南盐银有牵扯,收受翟怀英的贿赂,只怕他这个太子之位便坐到头了。
本是夏夜,朱悱脊背上却出了一层冷汗,他眼中划过一抹狠辣:“派人去淮安,杀了翟怀英,务必不能叫他进京。”
这人只有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魏民忠眉心一跳,原先他便有所猜测,翟怀英在淮安行事太过肆无忌惮,太子又一直力保,看来这人的确为太子做了许多见不
得人的事。
“臣这就让人去办。”魏民忠出声道。
朱悱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用力捏住了魏民忠的肩:“这事儿若办不好,不光孤没好日子过,你们谁也不会好过!”
魏民忠忙保证道:“臣一定竭尽所能,让翟怀英销声匿迹。”
朱悱冷哼一声,离开了魏府。
魏民忠将人送走,神思不属的坐在厅堂里,今日一遭令他愈发后悔不该早早的投靠朱悱,杨旭和翟怀英的下场就摆在眼前。
呆坐了片刻,魏民忠叫来管家,吩咐他安排人立刻动身去淮安,务必要在大理寺拿人之前,将翟怀英灭口。